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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寒风呼啸,阴沉的寒风在流动,好像海浪在咆哮。
时林遥、时二叔和江天正坐在炉子边取暖,顺便烤一烤手里的红薯当夜宵。
忽然,一阵狂风猛然刮来,将玻璃刮得剧烈摇晃,发出一阵令人牙疼的抖颤,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无数透明碎片和雪晶融为一体。
时林遥也吓得抖了抖,一把抓起小克,朝窗户上重重一甩。
小克糊在玻璃上,六条腕足上的吸盘固定得紧紧的,堪堪止住玻璃的颤抖。
时林遥松了口气。江天和时二叔瞅了几眼玻璃上的“窗花”小克,止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们没想到时林遥能把小克开辟出这么多用途。
“明天得加固一下窗户了。”时林遥慢悠悠道。
小克只有一个,窗户却有好几个,如果窗户被吹破,寒风灌进来,那冬天可别想过了。
时二叔喝了口热水:“拿几块板子钉上就行。”
江天则说:“玻璃还是先卸下来好,免得碎掉。后面风还会更大,钉板子也会被刮坏。等春天来了再把玻璃安上,冬天就拿木板封窗,我以前一直是这么做的。”
时林遥和时二叔想了想,一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这么冷的天气,”江天从窗户收回视线,“遥哥你的外套要回来了吗?”
时林遥心里一紧,默默坐直身体:
“其实前几天我遇见了栾洄,他非要把自己外套给我,我想着不行,不能占便宜。下次有机会遇见他,我再去找他要。”
江天低低叹息了一声:“好吧。”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时林遥去做这件事,还是由他去要回外套更好。
与外在相比,时林遥更在意维系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江天认为这非常幼稚。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如果岛上缺衣少食,环境残酷,那人心就不值得信任。贫瘠的地方,一切温情都将荡然无存。
然而,即使不赞同,他还是对时林遥的幼稚保留了纵容。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的锱铢必较有什么错。
“给!”时林遥递来一半烤好的红薯,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的红薯最先烤好,他烤好以后,将红薯掰成两半,一半给了二叔,另一半给了江天。
“遥哥你吃吧,我不要。”江天婉拒说。
时林遥将红薯塞到他手里:“拿着吧,我要吃一整个,就快烤好了。”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另一个大红薯说。
作为拥有水母脑袋的人,他不需要用手拿着红薯,直接用触须吊着红薯在火上烤就行,一边烤一遍转圈,所以烤得非常迅速,格外均匀,香气扑鼻。
江天只好接过红薯,眼神瞥见时林遥的发梢被火苗烧黑,呈现焦炭一样的黑褐色。
“头发不疼吗?”他问。
时林遥摇摇头:“没有感觉。”
说着,触须抖了抖,烧焦的地方自动脱落,眨眼就新生出相同的长度。
江天略微一怔。他记得之前再生的速度没有这么快,最起码也要三四天才能恢复原样。
时林遥很快就烤好了第二个红薯,他尝了一口,顿时两眼放光。
似乎开辟了头发的新功能!
于是他又卷起好几个红薯架在炉子上,木柴噼里啪啦燃烧,点燃他的触须,触须发光、蠕动、收缩、卷曲,就像一根根有生命的海蛇。
烤好了第三个,时林遥将红薯喂给小克。
小克隔着布抱着红薯,吊在窗户上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塞第一口的时候,它被烫得缩了一下,章鱼脑子飞快转动,然后——
啪叽!
时林遥回过头,就看见它将红薯整个糊在了玻璃上降温,像糊了一坨屎黄色的大便。
时林遥嘴唇微张,表情霎时凝重。
红薯在玻璃上迅速冷却,小克用触手刮下来一点尝了尝,感觉很不错,就不慌不忙地像舀冰淇淋一样悠闲吃了起来。
不过它并没吃过冰淇淋,这只是时林遥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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