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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小姑娘迅速从鹿鸣身边消失了,跟她哥哥一样神出鬼没,传话帮忙的一把好手。
鹿鸣走进那个矮矮的土房子,衣衫褴褛的贼寇们哗哗跪了一地。
“见过知州大人……”
一点也不整齐的声音稀稀拉拉,忐忑不安。
贼首谄媚地伏身叩首:“俺们没有什么好东西,凑不出多少钱粮,带了些山里的野味和自家酿的酒,还望知州大人不要嫌弃……”
鹿鸣看了看桌上的东西。两只活的山鸡,一串绑在一起的麻雀鹧鸪之类的鸟,一筐子芥菜香椿等野菜,两坛子酒。
她拔掉酒坛的塞子,仔细一看,酒里飘着很多蚂蚁似的杂质,实在是粗劣。
她又看了看这些头也不敢抬的贼寇,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乱糟糟,骨瘦如柴,像她在地牢看见的廖萱一样,都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酒是你们自己酿的?”鹿鸣问。
“酿得不好,让知州见笑了。”贼首小心翼翼道。
“饭都吃不饱了,还酿酒做什么呢?”
“总要有点念想……”贼首尴尬道,“这是前面我们开荒的时候余下的一点粟米,大家说难得高兴,凑点来酿酒喝吧,我说好,这样过年的时候也有点年味……”
“后来怎么沦为贼寇了呢?”
“后来我们开荒的地被人买了,不许我们再种了,如果要种就要交钱,我们穷人哪还有钱?便无处可去,只能躲进山里,平时打点野味,采摘野菜过活,实在没得吃了,饿极了就抢点别人地里的粮食……小老儿知道这样不对,只要知州愿意收留他们,小老儿愿意伏法。”
“贼首”深深地磕着头,一下一下碰撞在地面上,几乎把额头磕处血来。
其他人唯唯诺诺,似乎想说什么,但不敢开口,也跟着磕头。其中有两个半大的孩子,脸色蜡黄,一看就是有病在身。
鹿鸣心生不忍,忙俯身把他扶起来。
于姚默默地按住刀,警惕地看着。
“先起来说话吧。”
“小老儿不敢。”
“我说的话不管用吗?”鹿鸣扬声。
“不敢不敢。”“贼首”慌忙起身,他身后那些人也乱七八糟地跟着起身。
陈旧的木桌边只有两个完好的凳子,其他的都歪歪斜斜,缺胳膊少腿。
这是原先的村长家,他们一家六口病了四个,还有两个忙着照顾家人,就把地方腾出来给鹿鸣用了。
鹿鸣坐下来,用缺口的碗给客人倒了碗他们自己都没舍得喝的粟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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