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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天晚上,江了迟迟没有入睡,手里拿着笛子不停摆弄。江不宜正恋爱脑上头,跟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会儿就等得不耐烦了,催促起来。
江了垂着头,眼下浅浅的青,让他看起来有些沉郁:“我最近几日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江不宜挑起眉毛:[梦到你跟常少祖上床了?]
江了摇头,踡起双腿坐在床角,眼睛盯着竹笛白玉镶头上的裂痕,道:“梦到我在一个房子里,有个巨人堵在门口想进来,但他太高了,胸口往上都被挡在外面。”
“然后他就一直撞墙,咚咚咚的,好像要把墙撞塌。”
江不宜摆了摆手:[这就是个普通的噩梦而已,你太大惊小怪了。]
“可第二天,我又梦到了。”江了道。
江不宜愣了下,神色微变。
“它还是被堵在门外,但手里拿了把斧子,它砍掉了自己的脚踝,挡在门外的部分,到了肩膀。”
[然后呢?]
“第三天,它依旧被堵在外面,这次它砍掉了自己的小腿,挡在外面的,到了脖子。”
[……]
江不宜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
“今天是第四天。”江了道。
难怪他这两天这么老实,估计是觉出不对劲儿,全忙着对付这个了,江不宜想。
江了叹了口气,手覆着干涩的眼睛:“我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吗?可在梦里,我没办法用灵力,驱邪的法子我也试过,没什么用。”
江不宜沉默片刻,先试探:[这件事你告诉常少祖了吗?]
江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江不宜松了口气,道:[有人想强行侵入你的灵识。]
江了皱眉:“什么意思?”
看来今晚是见不成常少祖了,江不宜躺回漫无边际的识海,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头枕着手臂,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驱邪的法子当然没用,因为它根本不是邪魔,是跟你一样的修道者……修什么道不好说,反正道行是比你高。]
“能不能再说明白点儿?”
[巨人是你的灵识对入侵者所拟构的形象,意味着入侵者比你强大,但你的灵识也很坚固,它进不来,所以会不停碰壁。]
“原来如此……”江了挪开手臂,墨眸清明几分。
江不宜说着,纳罕地轻啧一声:[一般的入侵者到这儿也就知难而退了,但你碰上这个有点儿执着,为强行侵入,宁肯自损八百……你欠人钱了?]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江了翻身下床,端着油灯走到书架前,另一手拂过一排排书脊,问:“它进来后,我会怎么样?”
[你该问它会怎么样。]江不宜翘起二郎腿儿,眼底浮现守株待兔的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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