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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元金转了转眼珠,斟酌着答:“这年末的数目孩儿都看过了,但具体是多少一下子倒是背不出来,相较于上半年……唔,总归是要更好些的”……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南仲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什么?好在哪?对门的逸羽楼日进斗金,全城的铺子都指着它一家,又是听悔,又是寄售,天天都是新花样!”
听父亲提及自家铺子,南元翎耳尖动了动,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
“你可知,自从对门热闹起来,咱们铺子的营收减了多少!这几日还时常有人问起银饰木簪的事!”
若不是几十年好名声在外,老底子还在,他怕是也要熬不住登门门拜访逸羽楼掌柜的了……思及此,南仲振一股无名火熊熊燃起。
“银饰木簪?”南元金觉得这个东西有些耳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皱眉苦思了起来。
南仲振看着他似是有些个担忧认真的模样了,心气儿也顺了顺。
小厮茗山在南元金身后立着,见状赶忙凑近悄声提醒了自家少爷。
南元金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阿,就是那个在西市摆摊的姑娘!先前我就觉得她们心思灵巧,没想到竟是和逸羽楼合作了!”
言语之间,似是对那银饰木簪颇多赞叹。
南仲振刚熄下的火又升腾起来:“你既早已知晓此事,为何不提前做好准备,任由那姑娘与钱不令合作?”
南元金啊了一声,有些不解:“这事儿秦叔也知晓呀……”
怎么父亲反倒说起他来了呢。再说了,当初还是秦叔说的不必将银饰木簪放在心上。自己远在山间,哪里知道短短几月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过眼瞅着父亲乌黑的脸色,他也不敢再多辩解。
那位江姑娘的事,秦垣自是和南仲振禀报过的,当时出的几款簪子也拿给南仲振看过,可那会儿她还未与逸羽楼合作,又有官司缠身,坊间风评也不好,南珍阁自是不愿与她扯上关系的。
南仲振原是想等风波过后再决定要不要见一见那女子,谁知道钱不令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的是,逸羽楼当时那般惨淡经营的状况,竟也哄的那位江姑娘签下了独家合作的契书。
当然,南仲振是决计不可能承认自己决策失误的。可现下被亲儿子一句话拱出了秦垣,自己又不能堂而皇之地迁怒,上不去下不来,一时间进退维谷。
白芷在一旁看出夫君有些下不来台,出声打了个圆场:“老爷,今日过年,家里好不容易聚齐了人,孩子风尘仆仆赶回来,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呢,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南仲振听了,轻哼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
管家许福忙冲着大少爷使眼色。
南元金会意,从茗山手中取过一路提着的包袱,打开来将里头的东西取出,一人分了一包:“父亲,白姨,元翎,许福叔,这是冬日才能采摘的鹪嘴茶,茶名雪片,我在那凤凰山里待了好久才得这一些,特意赶在年节前制成,给你们尝个鲜。”
众人纷纷接了。年纪最小的南元宝见大家都有,唯独自己没有,生气地撅起嘴。
南元金见状,摸了摸他的脑袋:“元宝,你年纪还小,尚不能饮茶,不过……”说着,南元金变戏法似得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红绳捆扎的酥糖塞给他:“这是孩儿酥,哥哥特意给你带的,只有你有哦!”
小孩儿的脸六月的天,一把糖就哄得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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