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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气氛从来没有接下来两天这么不好。
两个小孩被默默的收殓,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凤徵回来,点上香。
姥姥信佛,不能像在沅泮那样上供弥勒及伏魔大帝、下供师氏祖先,只贴了幅纸的观世音坐在莲花宝座上在内室。凤徵燃了三根线香,插在前面的小香炉中,香在屋中淡黄色的光中现出三粒红灿灿的香头来,十分静谧。她双掌合什,躬拜三拜。
“凤……凤儿……”
凤徵一听,连忙伏到床沿,“姥姥,醒了?”
姥姥微微睁开一线目光,哼了两声。
凤徵观察她,嘴角虽然还一牵一牵的,但不再上痰,观音菩萨保佑,那个王大夫名不虚传。摸索着姥姥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哪儿不舒服?”
姥姥将枯蜡似的手从被里伸出,让她握着,微微的点了一点头,慢慢的拖着声音道:“好一点了,我要茶喝。”
凤徵叫鹤徵,鹤徵在外屋,斟了杯温热的水进来,凤徵轻轻托住姥姥的头,将水送到她嘴边。姥姥将嘴抿着边,一直喝了大半杯水,复躺下去,“……什么时候了?”
“下午。”
“下午?”她喃喃地,眼珠慢慢活转:“搬,搬家——”
“搬,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搬。”
“我、我好像动不了了?”
凤徵心里难受,面上笑道:“没事,就是吹了点风,等再喝两副药,就好了。”
姥姥道:“我听见有人在哭。”
凤徵停一停,答:“没有,是下雨了。好久没吃东西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姥姥摇头,沉沉睡去,凤徵摸摸她褥下,干的,便朝鹤徵点点头,出来外间。
“我把今天早上换下来的褥子洗了,你去煮点粥,防着姥姥醒来饿,嗯?”
鹤徵应了一声。
凤徵将浸着床单的木盆拖到檐下,满院子都是蒙蒙的细雨烟,被风一吹,直刮过来,扑到人身上,格外感觉寒气袭人。她冒雨到院中摇了一桶水,闻到纸钱灰的奇异气味,一看,顾大嫂在堂屋前烧着纸锭儿。
她眼泡泡的肿着,泪已经尽了,嗓子也哑了,唯剩声嘶力竭的干嚎,“三毛呀,四毛呀,我可怜的孩子呀!娘养你们这么大,你们怎么舍得扔下娘走啊!黄泉路上就你们两个人,娘没有带着你们呀!”
雨渐渐变大,风吹着一阵一阵的雨点洒在树叶上,伴着这酸楚的声音,哗啦哗啦作响,让人听了,心里更加凄惨。
想到有可能是自家的原因而导致的三毛四毛毙命,凤徵升起浓浓的愧疚感,她低头将木捅摇摇晃晃往回提,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一闪而过。
黑礼帽!
木桶哐啷一声砸到地上,她几步到门口:“姥姥!小猫!”
砰!
子弹迎面飞来,带着硝火擦过她的脸,她猛地弯身,向前一滚,接着利索跳起,对准偷袭的人挥拳。
“别动。”
她看清楚房内站着的人。五短身材,头小耳大,手里一支枪。
“伸手不错。”他晃晃白牙,嘴巴在笑,眼睛里却没什么表情。
“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专门帮人解决麻烦的人。”
她一面四顾,一面不放松盯着他。
小猫和姥姥都在里面隔间,毫无声息,不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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