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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第1页）

我以为那件事就那样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以为我放下那一切，假装忘记，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可谁知道，生活和我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柳钦看着我说：“医生说你子宫受损，不适合怀孕，怀疑你小时候受过伤害。”还不等柳钦说完，我就制止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我们离婚就好了，我不会生孩子，这是我的错。”我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我知道柳钦没有错，错的是我，可我还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我知道我在伤害他，可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件事。

他一把抱住了我：“王子，我不会离开你，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一把推开他，咆哮道：“我不需要同情，我不需要！”

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助。我看着他痛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生起一种快感，我发现我开始变得不正常，心理变得畸形，看到别人痛苦，我就会十分痛快。

“你是不是特想知道我的故事？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曾经……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知道，我不配拥有爱，不配拥有幸福。滚，滚，全都滚。”

这时的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问题，那件被我尘封在记忆里的事情，再次涌上心头。在那个狭小黑暗的屋子里，那张血盆大口，那邪恶的笑容，那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柳钦无助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嘴唇发青，眼眶发红，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就那样怔在原地。而我已经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开始莫名地笑，越笑越大声。我所有的坚强在那一刻完全塌陷，我想要的幸福，在柳钦知道我过去的这一刻不复存在了。

他慢慢蹲了下去，把头埋进双手之间，发出嘤嘤的哭声。

我的疯笑，柳钦的哭声，让病房陷入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之中。护士进来了，看见我们的样子吓得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医生过来了，我被注射了某种药物，然后昏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多了，大雪已经停了，柳钦不见了。甄玉坐在我的身边，正盯着我看。

见我醒了，甄玉立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医生说你受了严重的刺激，精神有些问题了。我看你不是好好的吗？”

我说：“活在这世上，谁又不是疯子呢？”

甄玉没再说话，而是把她削好的苹果递到我的手里，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我昨天过来的时候发现柳钦哭了。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不能生孩子，永远无法生孩子，你知道吗？”

“就这点破事，值得吗？不能生，领养一个就可以了。”

“我可能要离婚了，玉儿。”

“离婚？王子，你脑子有问题了吧！你到哪里找柳钦那样的好男人去！你别作，小心作死！”

“我没有作，就是因为我知道他很好，所以不能拖累他。”

“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是应该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才最重要吗？”

“玉儿，我们回不去了，因为那件事，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最终选择告诉了甄玉。

她边哭边抱着我说：“王子，你别那么想，那不是你的错，柳钦会懂的。”甄玉看起来比我还要痛苦。我想起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把这个秘密告诉闻博文，他告诉我，既然无法解脱，那就沉沦吧！也未尝不可。

我以为那天之后，柳钦会放弃我。谁知道，没过两天，他又来了，看起来瘦了一些，胡子刮得很干净，还理了发，依然是寸发，穿着那件蓝色格子的衬衫，套着黑色的羽绒服，脸上挂着他一贯的微笑，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饭盒，看见我和甄玉，热情地打招呼。外面的雪停了，太阳出来了，雪在一点一点融化，城市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他把饭盛在碗里，递给我说：“吃饭，你看你这些天都瘦了。养好身体，我们回家。”

甄玉站在一旁看着我们，冲我笑笑，然后说：“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就像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柳钦，他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坐在我旁边，惴惴不安，应该是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坐在床上静静地吃饭，是柳钦的手艺，他做饭一向好吃。我一直在等他开口，无论他跟我说什么我都会答应。我以为他会跟我提离婚，只是没有想到他纠结了许久，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我放下碗，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说：“都是我不好，才让你那样痛苦。我不该问的，你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