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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的通行叫阮响治下的地盘热闹了好几个月,也因着火车,就连辽地宋地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群人有些在看过火车后就走,也有不少留了下来,卖了老家祖产,换了户籍,跑到阮地当个小民。
其中自然有间人,甚至间人还不少。
白四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不过就和白四一样,大多数人只能无功而返——阮地百姓少有保密意识,他们也不觉得自己的活有什么可保密的,可越是如此,白四等人反而越找不到机会。
因为一切唾手可得,于是真正重要的消息藏匿其中,反而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能找到烧锅炉的人,可烧锅炉的工人只知道锅炉的原理,至于拉杆连轴一个不都懂,即便懂得原理,也画不出图纸。
而能画出图纸的人,他们都接触不到。
尤其阮地的新鲜东西实在太多了,不是久居其中的人,实在分辨不清哪些才是重中之重。
“又抓了几个?都是间人?”刚考上役吏不久的年轻姑娘才踏入役吏署的大门就忍不住朝自己的顶头上司发问,“自从火车通车,间人真是一日多过一日。”
“谁说不是?”同事端着茶杯站起来,他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袋,打了个哈欠后擦擦眼角说,“真是倒霉催的,去岁还没这么多。”
“一个个连装都不会装,用他那猪脑袋到处拱,就是咱们想装没看到都不成。”
“说是要放长线——但他们太明显了,来举报的百姓太多,总不好视而不见,百姓都看出来了,咱们说不是,百姓反要疑心咱们渎职。”
“倒也放了两个,就那两个女子,不过我看她们如今是如泥牛入海,不想回去了,女子行间不少见,不过跑到咱们这儿行间,可不就是有去无回?”
年轻姑娘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这会儿还不是她执勤的时候,又因为来得早,能在自己的位子上吃上几口饭,她啃了两个包子,一边看昨日同僚写的汇报,一边高声说:“总这样也不是个事!把咱们忙得只能跑间人的事,上回城南那边的斗殴还没定案!”
“昨日我去走访问过了,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就是两个毛头小子争风吃醋,下手太狠了。”
年轻姑娘:“一条腿都被打断了,这是争风吃醋的缘故?我还以为有杀父杀母之仇。”
“那你是不知道以前,乡下女人少,争风吃醋的打起来那是连人都敢杀,城里好一些,打断一条腿也不算是重的。”
“按理说两人都应当送去矿山,不过其中一人断了腿,就是治好了也不能干挖矿的重活,只得叫他先治,治好了送去坐牢,在牢里干些轻省的活。”
年轻姑娘有些踌躇:“这样不太公正吧?两人斗殴,一人挖矿,一人只用干轻省的活。”
“那一个还没断腿呢!”
“且说了,这事说着严重,可争风吃醋,又不是见人就打,危害没那么大。”
年轻姑娘撇撇嘴:“真是没事闲的,一看就是爹娘太宠,要是早早出来干活,哪里有空争风?”
“对了,你今日是去城东执勤。”
年轻姑娘塞下最后一口包子,喝了一口白水后忙说:“好嘞!”
她收拾好自己的桌面,将油纸铺平了压在上头,节俭还是第一位,用来裹包子的油纸压平了擦干油渍还能继续用。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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