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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更冷了,脚底下的冰层即便她不用木板,自己踩在上面,也不会掉下去了。
所以那些木板又有了别的用处,被她绑成了一个简易的楼梯,使得她在那上空的刀光剑影里,很顺利就爬了上来。
数丈宽的祭台上面,各样的祭品与器皿被打得满地皆是,世家们有着家徽悬挂在此处的旌旗连带着旗杆横七八竖。
如此,这祭台乱糟糟一片,忽然多出了一个行走在上面的活人,并不算很起眼。
更何况大家的目标都在天空中那个顾小碗看起来略有些眼熟的身影上,根本顾暇不及此处。
又或许是那些人过于自信狂傲,不相信有人会不要命跑到这祭台上来。
而且按理说,无论如何,这里也应该有人看守才对。
可顾小碗却没有看到人,但也小心翼翼,扯了不知谁家的旌旗盖在自己的身上,慢慢地移动着。
然后在一口口雕刻着繁复奇怪花纹的冰棺里,终于找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冰棺整整齐齐排列在那里,又像是以什么阵法的摆放,而被围在最中间的那一口,阿拾那张曾经在乡下晒得黝黑的面容,此刻白皙无血色,眉眼里透着一股陌生的矜贵气息,只是整个人却死气沉沉地躺在那冰凉凉的棺中。
白色的脸白色的眉白色的头发,毫无生气,但那一双眼睛却又是活的。
他对于忽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那半张脸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后是恐惧是担忧,然后试图蠕动着自己苍白的唇。
但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顾小碗也是此刻,才发现阿拾的肩胛骨处有两条铁链穿过,而铁链的另一端,便在冰棺里。
她的呼吸几乎一下就停滞了,惊恐又悲愤憎恨地看着那两根铁链,一行热泪从夺眶而出,将眼角不知是何人的血珠子,给融了,使得她那泪也变得猩红起来,滴落在阿拾白色的脸上,红白相映,显得触目惊心。
“阿拾……”她声音哽咽地低声呼着,带着鹿皮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剥开他领口那华贵的白色锦衣。
如她所想,铁链穿破四周,一片恐怖的青紫色,那铁链周边的肉,毫无血色,四分五裂地翻卷着。
她整个人都颤抖着,不敢再多看一眼,她不知阿拾是何时被这些畜牲以这样的方式禁锢的,这般粗的铁链穿过锁骨的时候是怎样的疼?此刻的她只想打碎这一口雕刻着繁复花纹,显得精妙绝伦的冰棺,然后将阿拾从中救出来,将自己身上的皮袄子都给他裹上。
然后她找到了附近石匠们逃跑时,慌乱中留下的锤子。
拖过来就抡起,“阿拾,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冰棺里的阿拾丝毫动弹不得,唯一能转动的就是那双还有些生气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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