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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了!”
众人都是一脸的丧气,现在建奴已经开始运动,他们又被尚可喜的兵马堵在河流上游,根本就没办法回大胜关。大家训练了这半年,等的不就是今天吗,可现在却好,这场大战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难不成往日那么艰苦的训练全白费了吗?
就连一想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施琅也是满面晦气。作为镇海军第一勇将,竟然上不了战场,还不如死了。
半天,施琅又抓起酒壶闷闷地灌了一大口。
这一回荆浩没有阻止他,只点点头:“好,大家都喝上一口壮行酒,等下还要上战场厮杀呢,决战从此刻开始,咱们来打第一枪。诸君,这第一阵当先声夺人,勿要堕了我军士,努力!”
“什么?”施琅霍地转头盯着小荆。
荆浩站起来,指着远处的敌人喝道:“大家刚才都已经看明白了,前边是尚可喜的兵,他们正要将大炮运过河去,运到大胜关前。平日间教官的课想必你们都听过,如今的战争同以往已经不同,已经不是单一兵种就能包打天下的时代,讲究的是步、骑、炮诸兵种的相互配合。这么多大炮如果让建奴运过河去,天亮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袍泽弟兄要死在敌人的炮火中。咱们索性就将这些炮给炸了,断阿济格一条胳膊。”
说完,他接着道:“这可是惊世大功,大胜关在看着我们,南京在看着我们。你们现在是愿意回芦苇荡子里去睡觉,还是跟我杀敌,是汉子就吱一声。”
“自然是愿意立功的,谁他娘愿意藏在芦苇里。”施琅哼了一声,但眼睛却亮了起来:“可是,咱们人实在太少,要想炸掉这么多炮只怕不成。”
“怎么就不成了。”荆浩低低地笑了起来,指着前方:“海霹雳,你看清楚了,建奴运了好多火药。到处都是船,到处都是干枯的芦苇,只需一把火就能将这里烧成无间火狱。”
“可是……荆浩兄弟,这水面上到处都是建奴的船,咱们又该如何靠近?”一个镇海军的士兵忍不住问。
荆浩冷笑:“没学过兵法,看过《三国演义》没有?如果是没有,评书听过吧?”
施琅眼睛更亮:“荆浩兄弟,你的意思是学赤壁之战火烧曹军?”
小荆点头:“没错,我正是这么想的。也不叫学,教官不是教过你们特种作战吗,实际上,咱们这几天出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各位都是在大洋上活了一辈子的人,水性如何我也懒得问。等下大家弄点干芦苇叶子铺在船上,再将火药撒上面,然后潜在水中将船点着了顺水推下去。这活儿应该难不倒你们吧?”
说到这里,他故意环视众人一眼,继续挑动着大家的血气:“想想,以三十大破一营建奴是何等的功绩,昔日陈庆之也不过如此。”
“陈庆之是谁?”一个士兵问。
这些文盲,没文化的愚蠢的军队,小荆腹诽了一句,换了一种说法:“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杀得百万曹军丧胆的赵子龙也不过如此。我只想问,你们想做缩头乌龟还是浑身是胆的赵云。”
“自然是要做赵子龙,干了!”
“海霹雳,咱们干吧,来一把大的!”
“海霹雳,这事做得!”
施琅咬了咬牙,“好,就这么干,依荆浩兄弟的。”说完,就又灌了一口酒。
小荆一把抢了过来:“留一点给兄弟们在下水的时候吃了暖身子。”
很快,众人就割了芦苇满满地装在船上,又解下挂在腰上的羊皮包,将里面的装着弹丸的纸卷拆了,撒在上面。
这次过来骚扰建奴,本着打一枪就跑的原则,这三十来人都带了火枪,也准备了一个基数的弹药,这个时候正好用上。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小荆手中一罐头瓶子的烈酒在众人手中传递,转眼就喝了个精光。
施琅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叫一声:“好酒,爽快!”就手脚利地脱掉身上的铠甲和衣服,口中咬着一把小插子,站在船头,腾空而起,头上脚下地扎了下去。
没有声音,就如同一条游鱼回归大海。
其他人也都纷纷溜进水中,奋力推动船只。
五条船就这么顺着河流静默无声地朝下游飞快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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