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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的脸色再次黑沉下去——他没想到,事到如今,那怕她已经知道那日湖底里,是他救她上的岸,她还是这般不信任他。
李翊勾唇嘲讽一笑:“那本王如你所愿!”
他走后,陆晚怔怔地呆坐了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本应该高兴、轻松,为何胸口,会像这空落落的屋子一样,也空荡起来?
说到底,她心里还是介怀着他白日里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她能容忍他对邓氏母子的偏爱,但她无法做到心无芥蒂……
第二日一大早,沈植就上门来送药膏,陆晚没有见他,让兰草去取了药膏,并让她转告沈植,自己的寒凉之症已好多了,不需要再服药了。
她让兰草将诊金拿给他,可等兰草回来,诊金还在。
兰草无奈道:“姑娘,沈太医不肯要。”
陆晚没有吭声,低头继续抄着经书。
兰草想到方才沈太医脸上失落的神情,心有不忍道:“姑娘,你以后都不再见沈太医了吗?”
又一句经文被抄错,陆晚心烦意乱,抄经书也静不下心来。
她搁下笔淡淡道:“我不见他,这样大家才会相安无事。”
至少,在她摆脱李睿之前。
三日后,是华素郡主的宴席,就在她准备将那请贴给哥哥陆承裕,请他代她去赴华素郡主的宴席时,郡主府里却是传来消息,华素郡主病了,宴席往后推延,暂时不办了。
八月一过,九月来临,天气骤渐清凉起来。
素华郡主的宴席推了,可又有新的宴席贴子送到镇国公府府上。
这一回是史家二房长女出嫁的送亲宴。
陆晚与史家姑娘不熟,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大长公主点名让她和陆佑宁去,她只能跟着同往。
马车里,陆晚听到陆佑宁颇是惋惜道:“这史月瑶虽是史家偏房长女,也是正经的名门千金,这一次却配了个草莽出身的兵蛮子,虽说那聂将軍已受封二品车骑将軍,但到底出身太差,而且年纪听说也长了她好多……”
陆晚本没在意,但听到她提到聂将軍,眼前灵光一闪,却是想起聂湛来。
聂湛正是草莽出身,后转良从军当了兵,凭着一股子狠劲,一路晋升,最后成了西北王。
一想到那个人,陆晚全身发麻。
她问陆佑宁:“妹妹可知这聂将軍全名?他亲自来京迎娶史家大姑娘吗?”
陆佑宁摇着团扇轻嗤道:“他叫聂湛,听闻最近替朝廷打了胜仗,是睿王替他向皇上求的恩典,体恤他快三十了,还是个老光棍,所以请皇上赐婚,将史月瑶下嫁给了他。”
“他此时正在边关抗敌,哪有时间回京成亲,是朝廷派人将新娘子送到他那里去……”
陆晚懵懵听着,内心一紧——难道,这史月瑶就是上一世聂湛娶过门不到半年就死了的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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