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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修仿佛现在才意识到崔莹是真的敢动手,脸色瞬间变了。她作为西州阮家的侍从,行事傲慢惯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然而没等她做出反应,崔莹的目光中便已燃起了幽幽火焰。
如此不知礼数,又来意不明的人,不如直接搜她的魂,看看到底是何目的。
那女修的瞳孔被火焰映射,神色渐渐变得呆滞,宛如失魂的木偶。
从重火幻化出的虚影里,崔莹看到了一个面容清俊身着布衣的男子,那人和她都待在一个贫寒的茅草屋里,一起洗手做羹汤,说说笑笑……
崔莹微微蹙眉。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贫困潦倒又未曾修炼,不像阮家人,那会是谁呢?
火光中的画面忽得一转,红烛高堂——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清晰而急促的叩门声。
“在下阮玉阙,携薄礼冒昧请见天女大人,还请大人勿怪。”那声音如流水抚石,林中莺啼,其中男子特有的沙哑抵冲了阴柔之气,显得只有优美而已。
阮家的动作倒是快。
崔莹将目光中的火焰收了,那女修随即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阮公子不是托人传话还说在马车上等我吗?怎么现在到门前了?”崔莹淡淡地道。
“此地是金陵城,行事多有不便,我便想请天女下楼,我们在马车上见面也许好些,只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合适,于是亲自上楼来向阁下道歉,也替阿苑的冒犯向阁下求个情。”
崔莹看了手中的女修一眼,心道这阮家长孙倒是能屈能伸地快,看到自己不吃这套,就马上转变了态度。
这阿苑的邀请看似无甚大碍,实则在言辞态度中就将双方的地位高低匡定了,倘若她就此顺应下,自低身份下楼去马车上见阮玉阙,阮家也就知道她是好拿捏的。
所谓邀请,实则就是双方刚照面的试探。
崔莹打开房门,走到屋外,只见走廊里站着三人,中间又有一人坐在轮椅之上,身穿华贵紫袍,一张含春桃花面,俊美非常,左眼下还有颗泪痣,风流多情,神采自成。
他应当就是阮玉阙了,整个九州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貌美胜似宫闱妃子,又坐在轮椅上的人了。
坊间对于此人的传闻沸沸扬扬。他原本是天之骄子,阮家未来的继承人,然而因为一次变故,身受重伤,从此不能修炼,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名声也从西州第一剑客变成了西州第一美男。
倘若不是如此,阮家大约也不会派他来见自己。阮家是一方霸主,家里规矩森严,家主嫡子一类的人不是轻易能见到的。
“阁下便是紫金阁天女吗?”
阮玉阙一笑道,顿时宛如一树春花开,叫人移不开眼。
崔莹收回打量的视线,淡淡道:“正是。不知阮公子造访所为何事?”
阮玉阙闻言叹道:“我听闻九州之内出了姑娘这样的人物,着实欣喜异常。姑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火烧连家嫡女的婚礼,真是令我敬佩不已。”
“只不过,连家绝非能轻易招惹的,姑娘以后的路恐怕不好走。我此番前来是想与姑娘商量一下,若能两家携手,趁着此次机会对付连家,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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