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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还是顾忌太多。早知如此,昨夜在璃心湖畔,便不该管那樊统的人,先查了湖面上的船再说。就算事后官府追究此事,我一力担下便是,大不了重回军营再熬上几年,好过此刻落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他说罢,整个人陷入长久沉默中。
这一切源起是那散播秘方之人、绝非他的过错,但他却因拥有良知而备受折磨。秦九叶看得心中不忍,她回想着那些小将在府院中相处的细节,鼓起勇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我阿翁年轻时也算撑船的一把好手,但像今日这样的暴风雨夜,也是不敢出船的。这几日督护的人不是一直在璃心湖附近盯着吗?我猜那从方外观船底运出的东西应当还未来得及就位,只要咱们加快动作,未必不能赶在他们前面。胜负还未见分晓,三郎莫要气馁。”
秦九叶的话朴实却管用,邱陵听了进去、瞬间从短暂的低迷中抽出神来。
“能够运送这类货物的船只并不多,我们尽快返回城外、通知子参他们加强排查,定能扳回一局。”
他说罢不再犹豫、加快步伐继续向前,方绕出一片密林,整个人却突然停住,手中长剑蓄势待发。
寒光亮起,秦九叶瞬间紧张起来,下一刻只见前方草丛突然一阵抖动,滚出几个灰不溜就的细丸来。
邱陵正要执剑而上,却被秦九叶一把拉住。
她等了片刻,确认无事发生,这才小心拾起离自己最近的那只细丸。
那是擎羊集上流通过的“过期”烟丸,因为受了潮早已失效,当初险些将她撂在那苏家货船上,难怪她会觉得眼熟。
“七姑?”
她迟疑着唤了一声,一个有些眼熟的脑袋瓜当即应声冒出头来,黄皮子小帽翘着一根毛,在风雨中颤巍巍地抖动着。
“是我、是我!”
草丛里的身影站起身来,声音中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
两方辨认一番,确定是友非敌,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说直接在北面石崖附近汇合吗?你怎地也跑到这来了?”
七姑看一眼秦九叶,似乎对她的质问很是不满。
“今夜这岛可不是从前的无人岛,岛上各处皆有庄中巡视弟子,唯独边缘险道还算走得通,自然要走这边。”她说到一半想起什么,摊开手心看着那剩下的烟丸狠狠骂道,“那卖烟丸的忒不地道,受了潮的东西也好意思叫上三十文钱,幸好没有多买……”
秦九叶一心惦记着正事,懒得再同对方东拉西扯,当即问道。
“东西呢?到手了吗?”
七姑闻言从藏身处摇摇摆摆地走出,很是得意地原地转了个圈,秦九叶这才愕然看清,对方用布条五花大绑地背了个罍在身上。
邱陵显然也瞧见了,半晌才不确定般开口道。
“这是……”
“你们要的酒啊!”她说罢,很是心虚地找补解释道,“我也不想连锅端起的,奈何这玩意又深又沉,如何倒进我那细口酒囊?一杓杓捞又不知要搞到猴年马月,早教人发现了。情急之下只得出此下策了。幸亏有个盖,不然便是七姑出马也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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