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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门里佳人不知生死,门外情郎肝肠寸断。
眼见得主事丫鬟已答应放行,夜无眠的心,砰砰直跳了起来。
马上就要见到小姐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应该还未到戌时,她还没有做傻事罢?
方才林玉追和婵衣在门外说话,她可曾听到了?
聪慧如她,可否猜到两位姊妹前来的用意?
这一辈子,于此时此刻感觉光阴最为难熬,隔着这点距离,时间,却在每个呼吸上开花,一朵一朵,没个尽时,看不清,数不完。
旁人的动作,都慢了,夜无眠想快,也快不起来。
那扇门,快快开了罢!快快让他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罢!
望眼欲穿之际,府中人来报,世孙到了。
这个消息,不仅夜无眠始料未及,林玉追、婵衣更是万万没想到。
当此之时,按照常理来说,世孙作为新郎官,不应该在席间与客人们推杯换盏、春风得意吗?
又怎么会不按常理出牌,才戌时,就要迫不及待来洞房了?
夜无眠三人面面相觑,眼中惊疑不定,夜无眠更是暗中握紧了拳头。
如朱厚冒于此时进入洞房,且不说夜无眠会如何,单就洛湘竹外柔内刚的性子来说,结局就会非常难看。
身处数九隆冬,夜无眠第一次有了焦灼之感。
《水浒传》说,“赤日炎炎似火烧”。
可皮肤的灼烧,哪有心肺的煎熬那般难受!
他三人惊慌未定,洞房门口的丫鬟,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要去推门的手,都撤回来了。
显然,依“礼”来说,新郎此时也不应该来的,来便是越礼了。
可王府之中,谁人不知,这世孙殿下是老王爷的心头肉、命根子?本来娶这世孙妃,就是大大的逾礼之处,王爷也还是任由他来。
就算他要越礼,谁又敢来拦他?
主事丫鬟慌乱之下,没有发现夜无眠三人的异常。她整理了一番衣裙,带领众丫鬟,步往院门口,跪地迎接朱厚冒到来。
夜无眠三人,也都随主事丫鬟,跪在一边。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大红袍的年轻醉汉,摇摇晃晃着身子走了过来。
他走得踉踉跄跄,若非一旁的仆人紧张护着,恐怕早已抢地扑倒了。
灯光明亮,夜无眠低头跪着,仅仅是眼角余光,也瞧得清晰,此人正是朱厚冒那个纨绔。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酒气,随着走近,由风吹来,把夜无眠等人,熏得都睁不开眼睛。席间客人敬酒,他怕是一杯都没有推脱,全部痛痛快快喝了,才能如此。
看来,他是想借着酒劲,提前来洞房了。
夜无眠以手撑地,却恨不能飞身而起,一剑将这破落世孙结果了性命,拧下狗头当夜壶。
当然了,这只是胸腔内的怒火作祟。
倘若如此做了,不止他自己,洛湘竹、林玉追、婵衣,就都不能活了,都要赶赴黄泉,与自己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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