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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二人当时聊得投入,谁能注意到太阳是几点落下的。
反正各自心知肚明,无非是维持着表面和平。
丁若枚:“正好,餐厅选址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她弯着眼睛,煞有介事道,“我也不知道挑得地方你喜不喜欢,左右身边没人替你着想,就当是我作为妈妈的责任和一点心意。”
时恪听得皱起了眉,嚼出里头多少藏了些“你没有母亲,而且她还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的含义,他下意识握紧了黎昀的手。
黎昀神情自若,手指却怔忪了一下,似乎对时恪的动作感到意外,心尖陡然变软,然后以更深更完整的姿态回握。
人性如此,在哪都一样。
打着“为你着想”的幌子向你挥刀,喜欢把恶意包装得光鲜。
那个被叫作肖总的男人不甚自在地背过手,清清嗓子,说:“别嫌我这做长辈的话多,黎导和丁姐为了你的事操了不少心。”
黎昀轻哂,“肖总,好意我心领了,东西还是还是留给令郎,或者,”他看向丁若枚,“送给黎逍当个资产也不错?”
黎昀向来不把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放在眼里,偏偏黎逍什么都爱和他比,而比又比不过,到头来争得都是些黎昀根本就不在意的东西。
丁若枚尬着脸,抿嘴理了理头发,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马上就要开宴,咱们一块儿过去?”
她偏过头看了眼站在旁边,一直没做声的时恪,目光里有些审视的意味。
黎昀不动声色地侧过肩膀,将人掩在后面,“不必。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罢,黎昀和时恪并肩阔步离开了。
汽车驶出景区,山下霓虹重新点亮夜色。
临走前,时恪趁着取伞的空档,松开了交握的手。
黎昀回身倒车的时候瞟了眼后座放着的伞,有种想把它扔了的冲动。
一路无话。
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景色从山林变成高楼,明城的夜晚繁华而拥挤。
时恪上回觉得坐立难安,还是在第一次乘黎昀车的时候。
他目光低垂,好似才从得知隐秘后的余震中缓过神来。
心脏仍浮在半空,落不下,抓不住。
这就像一种窥探,而他觉得心虚,那些是自己没立场,也没资格获取的信息。
时恪浅浅呼出一口气,斟酌着开口:“对不起,今天本来替老师赴宴,我没想到会听见……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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