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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好古笑道:“殿前骑士和御龙猛士才是殿前司的人,其他人可不是!某的意思是,道夫兄不如把那万余使长枪的府兵留在朔方。人数虽然不多,却是很好的路子……府兵要多少都有啊!”
童贯闻言就拧起眉头。他当然知道三直军中那些长枪府兵的好处了——那可是既廉价,又好用啊!
这种“义务府兵”的招募成本可比募兵低多了,而且还不用支饷。真是再廉价都没有了!原本以为这种廉价府兵没有什么用,最多充个辅兵屯田兵的,上不了战场。
可是谁能想到,让那些从御马直中抽调出的骑士军官训练了几个月后,这些府兵非但能上战场,而且表现非常不错。虽然比不上猛士,但也不比寻常的西军精锐差!
这事儿可不是出人意料那么简单,而是有可能砸掉一大批人的饭碗了!
“道夫兄,”武好古认真地看着童贯,“府兵稍加训练就能当大用这事儿,终是隐瞒不住的,也不应该隐瞒。而且西军各家将门现在一定知道了……这是咱们三人的功劳,推是推不了的。”
这话的意思是,得罪人的是咱仨,谁也跑不了。而且最跑不掉的就是你童贯了!
武好古还能去界河商市避风头,高俅大不了回开封府混殿前司。而童贯却得在朔方路的任上顶着,如果手里面没兵,又被西军将门看成砸饭碗的对头。那这个朔方路经略安抚制置使还怎么当?
看到童贯的眉头越锁越紧,武好古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童贯毕竟是童贯,历史上封王的宦官又怎么会没有功名利禄之心?想让他急流勇退,放下朔方路经略安抚制置使的权位回开封府去养老,那是没有可能的。
“崇道,师严,”思索良久,童贯终于开口道,“不如咱们一块儿给官家递个奏章,说一说这回的无定河大战。”
“行啊。”高俅点点头。
“都听道夫兄的。”武好古也笑着。
童贯又道:“今次大战的头功……师严,要不还是你来担待则个。”
高俅眉头微皱,似乎也在担心风头太过。他当然不知道岳飞的悲剧,但是前面毕竟有个狄青。宋朝的武将最怕太出风头,出了风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各方面没完没了的挑毛病,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童贯连忙道:“师严你也莫担心,咱家也帮着担待一些,三直军中的府兵,咱家上奏天子,请求留在朔方。并且再请留带兵的骑士二三百,负责调教府兵,并且组成朔方路军事机宜指挥。与此同时,咱们再把兵学司出身的骑士可以带兵,可以帮着将帅指挥的法子报告给官家。”
“这事儿……”高俅也不傻,自然知道这事儿忒得罪人!
童贯笑着又对武好古说:“大郎,你也不能置身事外,你得让苏相公上一道兴兵学并练府兵的上疏。他是相公,肩膀可比咱们能担待啊!而且官家何等英明?那么好的事情,他能不恩准吗?”
武好古明白了,童贯知道躲不开了,干脆就把事情闹大。让苏东坡这个右相出面去捅“军事改革”的马蜂窝。
武好古、童贯、高俅三人肩膀单薄,扛不住太大的压力。可是苏东坡一出面那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堂堂右相啊。那么众矢之的也就是苏东坡了。北宋重文轻武,敢去招惹右相的人除了御史也就是左相了。那些西军的将门是怎么都不敢怼苏东坡——不管有没有理,谁怼了谁就是一个跋扈的罪名!
而且童贯知道赵佶是比较冲动的,看到武好古、童贯、高俅的奏章,再加上苏东坡的上疏,肯定会批准改革。
官家一批准,呵呵,篓子就捅大了!自有一帮拍马屁的文官武将去附和,武好古、童贯、高俅三人不就解套了?
“好!”武好古举着酒杯大笑起来,“还是道夫兄有办法!小弟佩服,小弟敬道夫兄一杯。”
童贯举起一只手摇了摇,“大郎,你且慢敬酒,咱家还有事儿要请你帮忙。”
“说甚帮忙?”武好古豪爽的一挥手,“大官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且吩咐吧!”
“好!”童贯笑了笑,“那咱家就说了!咱家的朔方路眼下还是草创,一穷二白,除了土地啥都没有,可怎样才能尽快兴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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