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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那小厮很快便带着小雾上山。
小岳没想到小雾竟是个身高还不及胸口的小姑娘,一听闻主子从摔了,一路哭哭啼啼地爬上来。
小雾一看见坐在石上的谢观怜,眼眶陡然一红,忙不迭地冲上去,“娘子。
你没事罢。”
好多擦伤,手指,脖颈上,这些能看见的都有红痕,连裙摆都被勾破了。
小雾目光迅速的在她身上转圜一圈,若不是身边有人,险些就要嚎啕大哭了。
谢观怜连忙卷起袖子擦拭她的脸颊,连道:“天可怜见的,比我还要可怜的小雾别哭了,我没事。”
小雾被哄得憋住眼泪,将她从石上扶下来:“娘子真的太可怜了,自幼就怕疼,现在这么多伤可如何是好,我可怜的娘子。”
谢观怜露出忧郁之色,小心的将力道收着半倚在她的身上,暗地拍了拍小雾的肩膀,示意别演得太过了。
小雾抽搭着收起胡说的话,丧着脸扶着谢观怜走到两人面前。
谢观怜福礼:“多谢法师与这位小哥今日搭救。”
小岳几曾何时与这般漂亮的娘子讲过话,当即红着脸摆手,道:“都是我家郎君搭救的。”
郎君?
原来这是沈府派来的小厮。
她压下心中浮起的涟漪,面色不改羸弱的对沈听肆行礼:“多谢法师。”
沈听肆摇头,目光越过谢观怜脸上的郁色,温润的声线含有礼制的斯文:“不必言谢,山路难走,小心脚下。”
谢观怜轻颔尖颌,在小雾的搀扶下往山下走去。
沈听肆立在原地凝着她们渐远去的背影,僧袍被风吹得淡濛濛,如薄雾轻笼。
小岳盯着这两人挠头暗想,刚才那女子生得实在好看。
还不待他多想,身边的郎君也已收回目光,转身继续朝着山上行去。
他忙跟在身后,继续说刚才被打断的事。
“家主之意乃是想让郎君快些回去,家主预推算过不了多久,不止有拓跋侯君、陈王、乃至各路侯君恐怕都会大乱……”
天下更替不过眨眼之间,纵观史书记载,再大的王朝每过几百年之余,不久便会更换,万物一府,生死同状,这几百年来也唯有士族长久把持权力。
如今各方士族大多受够了平淡,也想要坐一坐至高之位亦是常态。
沈听肆早在记事时,便已经参悟透了世间权力的道理。
“还有陇山西氏,听说也已经开始在暗地里招兵秣马,眼瞅着不知是要投效各路侯君,还是打算要自立为王。”
“还有不少驻扎在封地,当年与岩王相交甚好的府主,知晓岩王妃当年遗落了一孩子,都在四处寻找。”
只是这些人并不知其实遗落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将那孩子当做郎君,想借着前朝皇室遗孤造势,好正大光明地打进丹阳,坐那九五之尊之位,号令天下。
小岳喋喋不休地说着那些,他早已听厌烦的事。
沈听肆眉宇间并无任何不悦之情,踱步上台阶,目光环视周遭,不经意看见被丢在雪地上被踩踏上污秽的帷帽。
是不久前谢观怜掉下来的,她没有带走,而是随意丢在地上。
小岳也看见了,止住口中的话,讶然道:“这是不是刚才那娘子遗落的?”
沈听肆淡敛笼雾的眉眼,并未否认。
小岳想到刚才那貌美娘子,上前拾起雪地的味道,依稀还能闻见上面淡淡的梅花香。
“郎君,这个要不要奴等会子下山时,顺便带给那位娘子?”
他以为自家郎君方破格抱了一女子,应当与她的关系很好,故而才这般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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