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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超了时,司机已经来电催促。
方元霜收拾了东西就要走,出去时正遇上回来的盛初远,他解开西装前的一枚纽扣,彬彬有礼,斯文儒雅,“今天是不是多上了一会儿?”
站在门前,他语调缓缓。
方元霜点头,“多上了半个钟头。”
盛初远一笑,笑中透着点无奈,“我专程晚了点回来,生怕段先生再次误会,看来还是没避开。”
“他……没关系的。”
这些天段寒成都没去柳江,兴许是在逃避,这样也好,不用见到他,省的演戏了。
“对了。”
盛初远从内侧口袋中拿出了两张票据,“这是我托熟人拿到的,小提琴家尔蕾的演奏会,这周日,如果方便的话……”
“盛先生,不好意思,我恐怕不太方便。”
来这里上课是百般讨好后得到的机会,要是单独跟盛初远去看演奏会,被段寒成知道,不定要怎么大发雷霆,方元霜不想要因小失大。
她是失去自由的人,不再是众星捧月的周大小姐,应该认清自己的处境跟身份了。
盛初远像是嗅到了被误会的气息,他轻扶眼镜,笑容拘谨,“是跟田田一起去,她很喜欢这位小提琴家,我答应要帮她弄到票的。”
方元霜眨了眨眼睛,不禁哑然。
“她之前还说要我陪着去,跟你上了几节课,就吵着嚷着让你去。”
盛初远拿着票的手还抬着,他的解释几乎是挑不出刺儿的,更让人拒绝不了,“看来是很喜欢你,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方便……”
他的吐字方式很轻缓,像是微风,掀动了碎发,不会让听者觉得不舒服。
“只不过她肯定要伤心好一阵了,我要想办法哄哄了。”
他是玩笑口吻,并没有逼迫,更没给元霜压力,却让她凭空有了内疚感。
“或者……等我问一问,也许是可以陪田田去的。”
这不仅是为了田田。
离开睦州这些年,元霜为了生活奔波,再也没有进过演奏会场,心中对那里同样有着向往。
—
在车上,方元霜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
她咬了咬唇,神色中的紧张肉眼可见,“今晚段寒成会来吗?”
新司机沉默寡言,鲜少主动开口说话,可既然方元霜问起了,他再怎么样都是要回答的,“……这个,您最好主动去问。”
言外之意,只要她说两句好话,段寒成就会来。
这一点方元霜怎么会不知道,可如果主动,便显得太过刻意了,她垂下眸,窗外的风吹进来,引得她咳嗽了两声,司机要关窗,她急忙阻止,“别,风不冷的,马上就春天了。”
对于她而言,冬天是最难熬过的,夏天同样,曾在烈阳下站一天的滋味,是她毕生的噩梦,跟那些苦难比起来,失去自由实在算不了什么了。
一回到柳江方元霜就发了烧,迷迷糊糊间晕了过去,口中不断梦呓着。
家中的保姆第一个通知了段寒成。
他得到消息过来,进门时形色匆忙,随手将大衣递给了保姆,快步往楼上赶去,“怎么又突然发烧了,最近她身体不是好了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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