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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贺子华陪程喃上去拿行旅,我因为太虚弱了,便留在车上等他们。
等待的过程中我给阿姨打了电话,告诉她有客人要来,多做个菜。
阿姨说好,但又支支吾吾的告诉我,熠翔和贺媛打架了。
我以为是小打小闹,就没放心上,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小孩子闹着玩的,随他们去吧。”
阿姨叹了声气儿,说:“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大概10多分钟后,他们便下来了。贺子华提着一个超大号的黑色行旅箱,程喃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手里抱着一个用布蒙起来的东西,想必就是骨灰盒了。
贺子华把行旅箱塞进后备箱时,程喃已经上了车,我的视线就落在她怀中的坛子上。
这东西,我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见,都特别难受。
程喃注意到我的视线,便苦涩的笑了一下说:“这是我妈。”
她说着,又抱紧了些:“其实我真的不想把她下葬,就想这样把她留在身边,但这是她交代的,我不得不做。”
我表示理解:“但是中国讲的是入土为安,我们会给她找个舒服的家,让她忙碌了一辈子的灵魂得到安息。”
程喃点点头,眼睛又红了起来:“我懂……”
每个人都怀有心事,加上心情很差,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沉默。
我偶尔抬头,就会看到贺子华透过后视镜看着我。他的眼神包含关切和惶恐,但于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
我曾以为,我和贺子华的开始,是因我的跟踪而起;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才是那条主动送到狼嘴边的羊。
这个事实给了我极大的震惊,要不是遇上迁坟和程兰阿姨死亡的事情,我肯定要和他闹的。但是眼下,我根本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但这也是贺子华的精明之处。
我们认识这么些年,中间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分开过一段时间,但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短。
他明明知道一切真相,他原本有很多机会可以坦白的,但他却从未开口。
我想他肯定是在找一个好的时机,要等这个时机成熟才会和我说明一切。
事实上他也的确找到了,不然我现在怎会连和他争论的心情都没有呢?
他还在看我,我多少有些心烦了,便有些冷然的说:“好好开你的车,别东张西望的。”
他这才把视线收回去。
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我带着程喃先走进屋,一进门就看到熠翔两眼红肿的看着我。
“熠翔,怎么哭了?这位是程阿姨,和她打个招呼吧。”熠翔平时嘴巴很甜的,总是爱叫人,可今天却有些奇怪,我刚说完这话,他竟然憋着嘴哭了出来。
程喃有些惶恐:“你就是熠翔吧?多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哭了呢?是不是程阿姨长得很吓人啊?”
熠翔摇头,然后把他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整个右手都裹着纱布,联想到阿姨在电话里说的事情,我的心就是一沉。
但我嘴上还是安抚他:“是和姐姐玩闹的时候受伤的吧?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可熠翔却不依我劝了,大声而惊惶的说:“她不是我姐姐!我的姐姐不会杀我!”
做妈的总是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孩子哪里疼了、难受了,做妈的都恨不得替他疼。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他的用词。
“杀”,他说贺媛杀他!
熠翔不是说谎的孩子,所以我当时并没有训斥他。贺子华提着行旅进屋后,我就他先哄一下孩子,去厨房找阿姨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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