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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皇后的往事（第2页）

她望着摆在中央高位的送子观音，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阮今禾跟着走进，看见炉上香烛已燃尽，只余下袅袅烟雾，解释道：“皇祖母命臣妾早晚各请三炷香，臣妾还没来得及上晚香，请母后勿怪。”

皇后转身看她：“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会替你说话？”

“母后替臣妾说话，是臣妾之幸。臣妾心里感激，不敢揣摩母后心意。”

阮今禾这番话答得客套圆滑，她可不想给皇后揪小辫子的机会。

“别想太多，你虽舍命救了甜儿，但终究不是本宫属意的太子妃。本宫今日多嘴一劝，是因这送子观音，实在眼熟得紧。”

她行至太师椅上坐下，揭开往事：“本宫出身勋贵世家，妹妹嫁入侯府，兄长官拜内阁大学士，又由先帝亲封正位中宫，一时风头无量。可陛下醉酒宠幸宫女，宫女难产而死生下大皇子之时，你皇祖母也如今日这般，与皇姐一唱一和，暗示本宫该为陛下侧纳后妃，添丁祈福。”

“后来，如妃与德妃接连入宫，从籍籍无名的才人，因诞下皇子节节高升，成为颇受荣宠的妃位。本宫则被宫人议论，是只不下蛋的公鸡。母后大张旗鼓从佛堂请来送子观音，责令本宫日夜上香，潜心修佛，同时将协理六宫之权，分入二妃手中。”

“本宫在生下太子之前，吃尽苦头，受尽耻辱，实在刻骨铭心。今日这场戏，倒让本宫恍惚回到过去。替你开口，也是替当年孤立无援的自已开口。”

阮今禾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皇后还有这段往事，“都怪臣妾不好，扰得皇祖母费心布置，也让母后忧心伤神。”

“本宫与你说这些，是提醒你莫重蹈覆辙。”皇后手中珠串停滞，目露哀思：“当年本宫为了怀孕用了偏方，致使产后落下不可逆转的重疾。你还年轻，可以慢慢调养身体，孕育子嗣不必操之过急。”

她冷笑：“天子移情别恋，是后宫女人必经之路，时间会让情有独钟，变成相看两厌，何必白费心机。”

皇后站起身来，让折枝将锦盒呈上，盒中正放置着红翡滴珠耳坠。

“为了这耳坠惹出许多事端，今日物归原主，算作恩怨两清。”

阮今禾双手接过，福身行礼：“多谢母后赠礼。”

皇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望着中央宫道上，那道金光闪闪、华贵优雅的身影，不由唏嘘。

都说高处不胜寒，皇后走到今日之位，经历过多少心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

入夜。

殷珩白日从内阁议完事，便出宫去了军营，再回来时已是深夜。

“太子妃呢？”

“已近子时，娘娘以为殿下不归，便熄烛歇下了。”兰香答道。

“嗯，备水吧。”

他在军营中挑了几个年轻武者打拳，落得满身臭汗，打算清洗干净再去寻她。

时节已至十二月下旬，狂风凛冽，拂上寒霜，正适合在温泉池中，松散筋骨，温养内力。

他沐浴净身后，穿着寝裤淌入汤泉殿，赤裸上身泡在池中闭目养神。

汤泉殿四下帘幔皆已落下，外头传来细碎脚步声，殷珩并未抬眸，以为是暗鸦过来送干巾。

女子端着托盘伏跪在殿外台阶上，声音软到极致：“殿下，干巾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