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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禾指着他缠腰装饰:“膈得慌。”
他低下头去,发觉腰带上宝葫芦凸出,剐蹭到她的袖摆,顺手解开腰带,丢到一边去。
马车很宽敞,能容得下七八人同行。
略显颠簸的行程,让她本就眩晕的思绪,变得更加迷糊,半身几乎都瘫软在他怀中。
她挣脱不开,索性抵靠在他胸口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憩。
殷珩垂下眸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会如此乖顺窝入他的怀里,将他当做依靠,只因她喝醉了。但凡她是清醒的,定会立马坐到马车另一头,离他远远的,永不靠近才好。
在围猎场上,她那句斩钉截铁的“我从未把你当作夫君”,一直烙印在心底。
她当时,究竟是担忧他的安危,还是厌弃他。
他抚过她的脸颊,叹气道:“你就如此想讨厌孤吗?”
阮今禾陷在半梦半醒的织网中,迷糊间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想着反正是个梦,在梦里能畅所欲言。
于是,在酒精催动下,她将心底真心话道出:“不……讨厌。”
殷珩身形一滞,怀疑自已的耳朵,更难以置信她的回应。
他试探着再次询问:“你可知孤是谁?”
阮今禾拢着他的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线,认真辨认:“住在东宫里的……讨厌鬼。”
殷珩:“……”
眸中光亮熄灭,恢复如常冷静。
他果然不能对她抱有期望。
谁知道,她又迷迷糊糊接了句:“从不向我报备的讨厌鬼……”
他有些疑惑:“报备什么?”
“行程……”
阮今禾撅起嘴来控诉:“隔三差五往军营跑……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莫不是在军中有擅跳胡旋舞的娘子……让你流连忘返!”
“军中只有摔打切磋的武粗,哪来的舞娘,你又胡思乱想。”殷珩停顿一下,有些不自然道:“你若心里在乎,为何不去信军中,催促孤回来。”
她恨不能咬牙切齿:“你都不差人问我的近况……我为何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我又没……没那么多情。”
殷珩猛得抬眸,意识到他们的关系里,她是风筝,他则是牵引的丝线。
风筝飞得多高都无畏,重要在于丝线不能断。丝线若断了,风筝就会落到看不见的远方。
他久久无言。
听到怀中人自言自语道:“不一样……”
殷珩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询问着:“什么?”
有种探查少女心事的背德感。
可他希望酒劲能持续得更长、更持久些。让他能触摸到她心底的柔软,或许能让她卸下心防,坦诚相待。
阮今禾含糊着说:“女人说男人讨厌……一种是真的讨厌……另一种是哀怨。”
“你是哪一种?”
她狡黠一笑:“你猜。”
殷珩有些无奈:“这孤怎么分得清?”
阮今禾探过身去,试图用手触碰那光亮,结果被他一把揽回怀中,强行与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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