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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兄长沉默,魏渝鼻头微酸,可还扬唇笑道:“是我不懂事,我们都长大了,一个要四处行商,一个要做朝廷大官,终究是要过上聚少离多的日子。不过凭借哥哥的才学,大有可能最后在京城做官,到时我就将魏家商行迁至京都,寒来暑往总能团圆在一处几天。”
“让你说得好生可怜。”
魏承忽然低笑道:“过了科举这两年,只要你不嫌我,你去哪儿我就随你去哪儿。”
魏渝猛地瞪圆眼睛,惊喜道:“真的?”
魏承笑道:“你信我。”
到那时他自信会为自己谋算个有权又能随着罐罐四处走的官。
“这些事还远着呢,睡吧。”
魏渝高兴坏了,难得躺得板板正正,闭着眼睛道:“我先睡一会儿,待到卯时哥哥可要唤醒我。”
“好。”
魏承起身熄灭床头的蜡烛,只留着一盏微弱烛火。
他和衣躺在离床较远的窄小硬榻上,眸中清醒,并无睡意。
。
此时天有疏星,寂静山路只有细微的脚步声。
“杏儿。”
魏渝轻轻摸了把黑狼的耳朵:“去看看山下的义庄有无埋伏。”
黑狼轻甩尾巴,胖乎乎的灰崽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魏渝以手挡唇,轻声对哥哥道:“许是常喝小野参洗澡水的原因,杏儿越来越壮,灰崽好像更圆润了几分。”
魏承瞧他一眼,同样低声道:“补大了。”
魏渝忍住笑声。
怕打草惊蛇,他们只带了两头狼偷偷出行并未带上镖局的汉子。
没过一会儿,两头公狼悄无声息地跑了回来。
见着灰崽那悠闲小胖样就知道前方并无危险,如此兄弟俩便大胆从山坡下来,直奔亮着两盏灯笼的义庄。
一到义庄还应景的刮起阵阴嗖凉风,卷起几张沾染泥土的黄纸钱。
魏渝轻扣三声门环,里头传来缓慢的动静,破旧的木门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来:“谁?”
魏渝张了张嘴,就听兄长淡声道:“幽州官学魏承。”
老者看魏承一眼,沙哑道:“进来吧。”
义庄果然不负魏渝的想象,一进院子就停放着数十口棺材,四处漏风的堂屋中摆着数不清的牌位。
那牌位前正站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
他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儒雅清俊的脸。
魏家兄弟拱手道:“赵知府。”
赵知府打量他们好一会儿,半晌才道:“颜公想必安康如常?”
“承蒙大人挂心,师父一切安好。”
“看到你的字我忽然想起当年在京城杏林诗会有幸一览颜公墨宝风采。”
赵知府负手而立,似感慨似轻笑:“颜公选中的徒儿到底不是凡人。”
他忽然转头道:“若你是邺城新上任的知府,农家子出身,一无背景家财,二无恩师提携,如何破局?”
魏承眸色清冽,并未思虑直接道:“隐忍蓄势,逐一瓦解,革新震慑。”
赵知府笑出了声:“何不激进?”
“大康四十八年内阁大学士杨硕任螺州巡抚,因着激进退田致使当地豪绅报复,最终被弹劾罢官,后妻子子嗣受其牵连死在归乡路上,落了个晚年凄惨的下场。”
魏承沉声道:“单兵突进不是良策。”
“那何不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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