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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掌心的血染红了琉白的素衣,声音却稳得像山涧的泉:“琉白,去天陈宫。“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你公公昨晚宣了左相右相议事,说是要。。。要废太子。“
琉白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演武场里太子轩辕承端着茶盏的模样,想起斐将军突然消失的珊瑚马蹄铁——原来真正的杀招不在虎营,而在天陈宫的龙案前。
天陈宫的烛火正烧得噼啪响。
轩辕易捏着茶盏的手青筋凸起,茶沫溅在明黄色龙袍上。
左相程砚之跪在丹墀下,额头抵着青石板:“陛下,太子监国三年,政绩有目共睹!
翼王突然带兵回京,分明是。。。“
“分明是程相急着给逆贼递刀!“右相拍案而起,腰间玉牌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臣前日收到虎营密报,翼王夫妇根本没死!
山火是太子的人放的,斐将军带着死士混进虎营,分明是要。。。“
“住口!“轩辕易将茶盏砸在地上。
青瓷碎片溅到程砚之脚边,他却像没知觉似的,仍在磕头:“陛下,翼王若带兵进城,这是要逼宫啊!“
“逼宫的是太子!“右相扯出袖中密折,“臣有翼王手书,说太子私通北戎,卖了三城粮草!“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值殿太监掀开门帘,跪得膝盖发颤:“启禀陛下,翼。。。翼王殿下带着四万虎军,已到宣德门!“
满殿死寂。
程砚之的手指抠进青砖缝里。
他想起演武场里琉白折剑的模样,想起那十名死士吐黑血的惨状,突然明白过来——从山火假死到虎符现世,从演武场立威到轻骑夜奔,这哪里是翼王夫妇遇险,分明是他们布了个天罗地网,专等他和太子往里头钻。
轩辕易扶着龙案站起身。
他望着殿外渐亮的天色,仿佛看见玄色大氅的身影正策马而来,腰间虎符泛着金光——那是他亲手赐给三儿子的,说“持此符,可调天下兵“。
“宣翼王觐见。“他声音发哑,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而此刻的琉璃殿外,琉白正替陈贵妃包扎伤口。
她望着东方翻涌的朝霞,摸了摸怀中的虎符——里面的金丝还好好的,轩辕澈终究没让她捏碎。
“走。“她扶陈贵妃上马,“去天陈宫。“
马蹄声再次惊起林子里的夜鸟。
琉白望着远处宫墙的飞檐,想起轩辕澈说“见了虎符,鬼才敢说实话“。
此刻她腰间虎符发烫,像揣着团火——而天陈宫里的鬼,该醒了。
天陈宫的蟠龙柱在烛火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程砚之额头抵着的青石板还带着夜露的凉,可后颈却被冷汗浸透——翼王带兵进城的消息像一记重锤,砸碎了他方才所有的筹谋。
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三日前太子塞给他的密信,信里说“翼王夫妇葬身山火,虎符必随焦骨入葬“,原来全是镜花水月。
右相崔明远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他望着程砚之发白的后颈,又瞥向龙案后紧绷着下颌的皇帝,喉间溢出半声冷笑——昨日他派去虎营的暗卫传回血书,说翼王披着玄铁鳞甲冲进火场,马蹄踏碎了斐将军的琵琶骨,这局他等了三年,终于要收网了。
“宣。。。宣翼王觐见。“轩辕易的声音像锈了的青铜钟,震得殿内檀香都晃了晃。
他扶着龙案的手背暴起青筋,目光扫过程砚之颤抖的肩头,又落在崔明远怀里鼓囊囊的密折上——那是三儿子的手书,说太子与北戎互递密信的凭证在雁门关守军手里。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太子呈来的《劝农疏》,墨迹里混着北戎狼毫的气味,原来早有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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