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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平是什么嘴?一张常年吐着酸气的血盆大口,满嘴留着胡子,我甚至怀疑胡子里藏有虱子。陈萌是什么嘴?一张樱桃似的小嘴,鲜红性感的唇,曾经让我心动过几次。我怎么能让一张酸嘴去亲吻她的唇呢?
于是我起身,要拿茶杯去洗。
陈萌道:“没事,没那么多讲究。”
我说:“这个杯子可是毛市镇的毛平镇长喝过水的。”
陈萌迟疑了一下,问:“你用那个杯?”
我指着另外的一个杯子说:“这个。”
“那就用你的这个杯子吧。”陈萌似乎毫无心机。但我看到黄微微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我还是去洗洗。”我拿起两个杯子,在洗脸盆里细细地擦洗了几遍,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们两个。
黄微微伸手接过问:“这个杯子是谁用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了摸后脑勺说:“刚才都洗了,搞混了,我也不记得了。”
黄微微就哦了一声,把茶杯轻轻地放在小桌上,再也不肯喝一口水。
倒是陈萌,接过另一个杯子,毫不顾忌地喝。
几口水下去,陈萌从采访包里掏出一盒烟,扔了一支给我,自己也叼了一支。
黄微微伸手从她嘴里抢下烟,嗔怪地指着她的肚子说:“还抽?你想让孩子吸你的二手烟?”
陈萌苦笑一下,也不管黄微微生气,再抽出一支叼上,顾自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微微,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心里烦啊。”
“你愿意抽就抽吧,我懒得管你了。”黄微微黑着脸,不去看陈萌,转脸对着我喝道:“把烟灭了。”
我一怔,看她生气的样子,只好笑笑把烟头摁灭。
“不说抽烟的事啊,微微,我给你保证,抽完这一支,我再也不抽了。”说完,把采访包里的烟掏出来,扔给我说:“便宜你啦。”
我笑着接住,偷眼看黄微微,她似乎没看见一样,低头掐着自己的指甲。
“我给你们说说郭伟的事吧。”陈萌语调沉缓,面色沉静,仿佛不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这个人,很卑鄙1
我和黄微微对视一眼,没有出声,但惊讶同时写在我们脸上。
“他找了我爸,也找了我妈。”陈萌叹口气道:“这个人工于心计。”
郭伟城府深,工于心计,这是不宣的秘密。
“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爸妈说的吗?”陈萌扬起脸问我们。
我和黄微微同时摇头。
“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陈萌轻笑一声,笑声里流露出憔悴的心碎。
“你们知道,我爸妈能让我挺着个肚子不结婚吗?”陈萌笑道:“这两个老封建,一听到我怀孕了,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要死要活把我叫回去,三堂会审哪。”
她的故作轻松我们都看了出来,她越是故意装,我们越知道她的心底在流泪。
“你承认了?”黄微微急切地问。
“瞒不住了。”陈萌抚着肚子说:“你们没看到,都有形了。”她的脸上呈现出母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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