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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第2页）

“没有骑过不表示我不可以。”

“你可以坚持，那也允许我坚持，沙沙，是我想送你回家，好吗？”

看着蓝天的眼睛，没错，她就是把沙颖呵护得有些过分了，但也就为同那么一段路，沙颖想要骑车回家，这种想法其实也是过分的。

“呵……”沙颖向别处看了看，“好，你送我回去。”

“明天我先把我姐姐送回家，你到我家里拐一下，我放一下东西再送你。”

心情有一些潮湿了，她低下头，额头撞去蓝天的肩膀，撞了一下，两下，三下……

抬起头来看着蓝天：“……好。”

得先和姐姐说一下，别到时候让沙颖难做，蓝天找到姐姐把她拉到一边。

“姐姐，明天沙沙和我们一起骑车回去，她家路太远了我得把她送回去。”

“什么？她为什么不坐车？她家太远了。”

“她想骑车，公车太挤了。”

“哦，好，只是你这样要骑好久的车子，我会跟叔叔婶婶说的。”

“谢谢姐姐。”

“要不要在她家里过夜的？你回来时天一定黑了。”

“我送去就回来，不在她家里过夜。”

“哦，那你到时候自己小心点。”

“姐姐放心。”

“我倒是放心你，只是她如果真是一个人骑车回家我也不放心呢。”

“呵……是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别跟我爸妈说这件事，就说我在学校还有事情要晚回来的。”

“嗯。”

没有真正拐进蓝天的家，村口还是大路时就把包给了蓝芳，别让爸妈看见不好解释。她取下沙颖的背包自己背着，和沙颖一起，继续往前骑。

到沙颖家还有二十多公里，这是一条开辟了很久的路，铺的石子多数都陷进了泥地里，许多的坑洼，想来天下雨时将会非常不好走，拖拉机大声地开过来，与后面来的卡车勉强会过，扬起一阵浓厚的尘土，让人心情不悦，但是路两旁冠丛茂密的杨树，很好地遮去大部分烈日，两旁望去，尽是一片肥硕的水稻，零星的几个裸背农民，正带着大草帽躬着腰在拔水草……

两个人都带着鸭舌帽，骑着永久牌26寸的自行车，说说笑笑，顽皮的夏风微凉扑面，于是她们感受不到这路的难行不平和乱尘堆烟，一路过来全是美景，也不觉得终点遥远，反倒想着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到沙颖家时太阳已经下山。沙颖的家与长江隔着一条高高的石子路，防着汛期长江水漫来村民的家里而筑，每次都需要拐下一条陡成45度角的斜坡，才能来到沙颖的家，自行车只能被提着走下来，偶尔轮胎擦到斜坡上稀少的几块石条，不小心一点的话很容易走不稳直冲下来。

头发花白的奶奶早已斜对着门口坐着，一边摘菜，一边看着斜坡上下来的人，看到她们两个，坐在小木板凳上她探头去屋里大声地喊：“回来喽！回来喽！”

沙颖家的后院里，站在水泥砌成的洗衣台边，沙颖往旁边的井中打水准备给蓝天洗脸。

梯形的小铁皮桶被盛满水提上来，倒进搪瓷脸盆里，蓝天整个脸都瞒进水里去，沙颖的弟弟沙亮，站在一旁看着蓝天，眼睛像豆子一样圆睁着，将来的神采，必是非一般的俊美，如她的姐姐一样。他早已得知这个蓝天姐姐有武功，他里里外外地跟来跟去，好像正用他的小宇宙观察着这个蓝天姐姐是否真有本事。只是听到姐姐说蓝天姐姐马上就要回去的，他很不高兴，被姐姐哄去奶奶那里，说尽量帮他留下那位姐姐。

何尝不是沙颖想留下蓝天，只是这一路来时已提到多次，都是必须回去那同样的结果，她游着视线，双手一会儿互握，一会儿背去后面，站在正洗脸的蓝天旁边。

毛巾移开通红的脸，看到沙颖正看着自己，好像十分地有话说，她明白沙颖的意思，毛巾轻擦沙颖同样通红的脸，那头乌发都有些凌乱了……居然允许这个女孩如此疲累，从学校到她的家，总共要三十多公里路，她竟是这么乐意于做这样一件事，全为一个理由，与堵在蓝天心口一样的理由。

“必须要立刻回去的吗？爸爸妈妈和奶奶都希望你住下来，明天再回去也是可以的。”

“必须回去，沙沙，我过几天来看你。”轻轻地擦沙颖的额，她的脸，她的嘴，她的耳垂，她的脖颈……

“可是天快要黑了。”

“没有关系，你在家里把功课做好。”

“我想留你下来。”她接过毛巾，放于脸盆里，近近地看着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