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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屋客厅内的家具、摆设,都是夏小韵没有住进来时的那个样子,老掉牙的款式,那台二十一英寸的彩电,笨重的可以去夯土。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这儿找不到夏小韵丁点的影子、气息。
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中老年男人,坐在款式老旧的布沙发上,正在帮范颖颖从传盘了往下端盘子。
他旁边的沙发上,还放着个满是灰尘的草绿色帆布包,有专业地质队员才会用的工具,从包里露出半截。
案几上,还放着几块黑色的小石头,在灯光下反射出璀璨的点点光泽。
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一张国字脸,刀削斧子劈出来的脸上,带着坚毅的沧桑神色,一看就是个不拘言笑的人。
不过他在看到方圆掀起门帘走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时,那目光却包含着唯有‘父亲’这个词,才能展现出的神色,淡淡的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就是方圆的亲生父亲方天明。
如果方圆能跟他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话,那么他现在就该是这个样子。
方圆目光闪烁了下,语气平静的回答:“那个啥,在外面跟几个朋友喝酒来着。”
范颖颖拿起传盘,走向屋角的酒柜,随口问道:“又是跟韩家那小子混一起了的吧?”
韩家那小子,当然是方圆的发小韩斌了。
“昂,就是他。”
方圆吸了下鼻子,看着范颖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时,忽然有了种错觉:此前十数年没有父母的生活,其实是一场梦。
其实,他一直在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没有所谓的新城区,没有夏小韵,没有昆仑,没有土豆老没有……没有在父母离奇失踪后的这十数年内,他遇到的任何人,任何事。
那些他亲身经历的过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只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他又回到了现实中。
他已经结婚三年,娶了个叫小晨的女子当媳妇,不过还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像所有只能居住在老城区的年轻人们那样。
父亲还在单位上班,今天刚出差回来。
父亲虽然对儿子结婚三年始终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很是深恶痛绝,可仍旧像他小时候那样,很快就能原谅他,招呼他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来吧,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方天明从盘子里抓起几粒油炸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哦。”
方圆双手搓了下,看也没看,就用脚尖从门后挑出个小马扎来。
这个动作,他在十三岁之前经常做。
范颖颖呢,也习惯了儿子这样做,在他吃饱饭后,就会再把小马扎放在门后,就像所有的母亲,都知道自己儿子最爱吃什么菜那样。
果然有个小马扎在门后,方圆弯腰从脚尖上拿起小马扎,来到案几前坐了下来,跟父亲面对面,就跟以前他们一家三口围着案几吃饭那样。
“你少喝点,我再去炒个芹菜。”
范颖颖把一瓶白酒,两个玻璃酒杯放在案几上后,又随手在方圆后脑勺上揉了两下,又低声抱怨着他不务正业,却又颠颠的去给他们加菜了。
“以后,少惹你、妈生气。”
方天明说着,拿起了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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