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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自己没有生在这样黑暗的时期。
不用经历胡姬所说的那些死别、离乱、屈辱,体会眼睁睁目睹国家沦亡的裂心之痛。
但他想起不久前与丈人的那番对话,又觉得心有戚戚——
他真的没有吗?
宋千帆凛然问道:“陛下,这出戏的名字叫什么?”
殷祝反问他:“你觉得该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好?”
“以臣愚见,”宋千帆声音低沉,“该叫《警世录》才对,最好将它传遍千家万户,叫百姓们知晓,也叫朝堂上的诸位大臣们知晓。”
殷祝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达官贵人们会愿意出多少两银子看这种戏?”
“戏是好戏,”那花旦忽然插嘴,“但陛下,恐怕他们不会想看这些的。”
“大胆!”
一直憋屈到现在的祁王终于找到了他能捏的软柿子,怒斥道:“陛下同宋学士说话,与你这个戏子有什么关系?”
花旦顿时失了颜色,祁王还不肯罢休,沉着脸对班主道:“你怎么管教的人,这么没规矩?”
“殿下赎罪!”班主噗通一声跪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给他惹事的花旦,“小的这就回去重罚他!”
年轻花旦跪在地上,并不言语。
但在听到班主的话后,他如蒲柳般的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
眼看着那花旦因为一句话成为了众矢之的,估计等他离开后,还要被班主狠狠毒打一顿,殷祝不禁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朕这边还有两出花旦戏,你就随朕一起回宫去吧。”
祁王和整个戏班子都呆住了。
那花旦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明亮双眸中泪花闪烁。
“谢陛下隆恩!!!”
“行了,不用谢朕,就谢你的这副好嗓子吧,”殷祝说,“都过了变声期还能唱成这样,你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
花旦重重点头:“小的明白,但再好的嗓子,无人赏识也与破锣无二,陛下愿意给小的这个机会,就等同于再造父母!”
穿越一段时间,殷祝也习惯了古人的说话方式,因此摆摆手,只是让他起来再唱两段。
宋千帆看看那满心满眼都是殷祝、一脸感激涕零的花旦,却露出了极其纠结的神情——
陛下这么快就要移情别恋了吗?
和宗将军好像不是一个类型的啊。
“这段不行,重来,”殷祝那边还在火热教学中,“唱这段的时候,眼神要再崇拜一点,要直勾勾地盯着他,懂吗?”
花旦点点头。
殷祝继续道:“下面这段骂人的也要再泼辣一些,你虽然是刺杀旦,但这嗓子唱泼辣旦也完全没问题,要想着那误国误民的仇人就在你面前,狠狠骂他!拿唾沫星子喷他!骂得体无完肤才好!!”
花旦重重点头。
他清了清嗓子,伸出兰花指,遥遥指着祁王的鼻子,痛骂道:
“呔!你个优柔寡断、朝令夕改的齐王!城东有人家,家中有三儿,二子皆战死,小儿十岁半,丧父又丧兄,汝今当几岁?怎能安然寝!”
祁王:“…………”
幕僚下意识想鼓掌。
但突然想起祁王才是自己的主公,又默默放下了手。
好不容易送走了活阎王,王府上下都松了口气。
幕僚无意间转头。
忽然发现自家主公脸色惨白如霜,身子晃了晃,瘫倒在地上。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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