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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逃兵,又承诺破城任士兵劫掠三日,这才勉强压住了阵脚。
云梦只是一个小城池,竟也久攻不下,时间拖得越久,对士气便越不利。
他计划尽快再次发动进攻。这一回倘若再败,恐怕再无翻身机会。他不敢托大,天黑还在营中和部下部署计划。两名干将却因谁先带部下充当攻城先锋发生异见,相互推诿,以致拔刀相向。
李良大怒,正厉声斥责,忽听人来报,道新晋秦王,河西节度使谢长庚竟亲自来了此地,吃惊不已,整好衣冠,带着人匆匆赶去迎接。
辕门之外,停了一队人马,当先,马背之上,高高坐了一人,正是谢长庚。
李良跪迎,将人接入大帐之中,陪着笑脸道:“秦王大驾,远道而来,下官未能出迎,请秦王恕罪。”
他心里发虚,怎敢主动问他远道南下的目的。想来,是为这场和长沙国的战事而来。
谢和长沙国的渊源恩怨,他自然知道,从亲家变成了冤家。慕氏随齐王造反,令上京一度陷落,想必他是恨极了慕氏之人。
谢长庚看了眼还散于案上的军事舆图。“听说你这里,战事不顺?”
他神色平静,语气里,也听不出是喜是怒。
李良慌忙下跪:“下官辜负了朝廷与秦王的厚望!只是并非下官懈怠,实在没有想到,慕氏翁主摄政,亲自至此督战,蛊惑收买人心,叛军这才难以压制。”
他挺起胸膛,慨然道:“秦王放心,此不过是一时之势!下官已在部署,本就计划不日再次进攻。何况秦王亲自来此,将士若是得知,必大受鼓舞,誓死效忠!”
他说完,朝着座上之人,郑重叩首。
帐中静默了下去,良久,他听一道声音说道:“撤了。没我的令,不得再擅自出兵。”
“否则,一律以抗上论处!”
谢长庚起身,走了出去。
是夜,明月悬空,寒江漠漠。
谢长庚独自徘徊,行于距离复州大营数里之外的江边。
他下到江畔,脚下乱石累堆,江涛拍岸,连绵不绝。视线的尽头,江面之上,一片漆黑。
在这深冬的夜里,仿佛再无别物,天地之间,惟余他脚下流水,滚滚不绝。
直到远处,随风飘来一阵船号之声。江心之上,远远地来了一艘乌船。
他发迹于江,对这条水道,了若指掌。这段江流,至此分支,江心多礁,夜行极是危险。这船主却不知是为行商获利,亦或是赶前程,竟不顾危险,如此顺流夜行,一叶孤舟,仿佛来自天上,如此漂于江心,待驶到前方那段支流口,几名长年行走水道的孔武船夫cāo篙,点着江心之上凸出的一块江岩,呼喊着号子,齐齐发力,便顺利地将船头扭了过去,循着流水,转入支道。
船夫的号子声,渐渐远去,耳畔亦沉寂了下去,归于平静。
谢长庚独立江畔,任凭卷来的阵阵江水湿了衣角。
他目送着那艘孤舟顺流远去,渐渐吞于黑夜,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顺着这道支流,蜿蜒而下,便可取近道入洞庭。
很多年前,一个年轻之人,亦是在如此深夜,怀着不可与人言的勃勃野心,乘如此一条乌船,月下轻舟,从这里涉险,入了洞庭。
这个年轻人,正在谋划着娶长沙国的王女为妻。
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江上水匪。而他想娶的女子,却有着高贵的身份。
他做事向来力求不失,何况是这种重要的事。在循着江流入了洞庭之后,他并未立刻上岸,而是悄悄到了湖心,去君山拜访从前偶然结识的一位故人。
拜访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再多知道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光y弹指,戎马飞渡。这些多年前的旧事,在他的记忆里,本早已渐渐模糊。
但就在这一刻,或是江畔如故,月明依旧,还有那条已然逝去的乌船,令他忽然发觉,一切其实仿佛不过发生在昨日,甚至,他还记起了下山之时发生的一件偶然小事。
仿佛是经过一段山路,他偶遇了一个为了一只被山风吹下悬崖的雏鸟,而无助地朝他奔来求助的女孩。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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