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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裴湛面目生戾,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她的腕骨生痛,却忍着不喊出声,目光雪雪,昂着脖子看他。
裴湛抑制住内心的火急火燎,努力平覆自己的情绪,他松了手劲,又沈沈盯着她,目光赤红。
今夜,他存了试探她的心思,这一试探,却叫他遍体生寒。
眼前这个一无所有,孤苦无依的女人,竟然不愿要名分,也不想生他的孩子。
尽管他知道她不能生。
可是,不能生,与不愿生,是两码事。
他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可是,他为了她花重金求药,今夜,他甚至差点在父亲面前透露自己的意愿,这显得自己是何其可笑。
她果真把这半年之约履行得相当到位,竟是比自己还放得开。
从前,无论是进退,还是攻守,他都游刃有余,他就是天生的掌控者。明明最先,是他自私的把她占为己有的,是他用了卑劣手段拆散了她的姻缘的,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走到这样一个田地。
面前这个女人竟然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久了,竟然连一点点的真心都不愿意付出。
这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倒是自己,被她骗得个一干二凈……
他咽下满心的不甘,恨不得,恨不得……咬断她的喉咙。
当然,他不会真的咬她的喉咙,他换另一种方式报覆她。
一种他最有把握,也最易产生成就感的方式。
他再次把她压在榻上。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一种踏实之感,至少身下的人是和他同频共振、共浮沈的。
他不想追究她臣服的是欲望,还是他。
有什么关系呢,能带给她灭顶欲望的是他,只能是他。
不管之前,现在,还是将来。
事毕,他将她捞进怀裏,抚了抚她汗湿的鬓角,从扔在一旁的衣袍裏掏出了一个瓷瓶,从裏面倒出一粒药丸,黑不溜秋的,递送至她的唇边。
翩翩警惕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他的目光盯着她,冷声道:“避子药。”
翩翩一怔,下意识想拒绝,但她没有,只慢慢张开嘴,柔软的唇碰触他的指尖,将那粒药丸含进嘴裏。
裴湛发出哂笑,面上只淡淡道:“以后这药,隔一天吃一粒,可别忘了,我可不想有意外发生,毕竟,我裴湛的子嗣要出生在妻子的肚子裏。”
药丸的苦味蔓延在舌尖,翩翩探身执起床榻边小几上放着的一杯水t,已经凉了。
她接过,仰头就着水将药丸送入喉间,垂眼望着某处,声音低低的:“我记住了。”
裴湛定定看了她半晌,再不说话,穿戴好便出了房门。
黑暗中的翩翩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眼裏泛起了水光。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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