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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心中很是清楚,那一根簪子压根不是罪魁祸首,缚灵的小产,究其原因,是因为那毒药。
这毒药的配方是高邑亲身下的,他了解其中的毒性会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落到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头上,那便是如同点了她的死穴。
亲手制的药,亲手将心爱之人送入地狱。
此刻的高邑,早把什么江湖,什么侠义统统丢到了一边,他一拳拳打在围墙的砖块上,手指骨节血肉模糊,整个人凌乱不堪,仍无法将心中的痛苦排解。
要成为英雄,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他拔剑,闪电般的速度,在空中闪过一阵光影。
啊!
他仰天大喊,举剑朝着自己掌心用力一划,霎时间血光四溅,飞扑到脸上,血腥味就在眼前。
血肉之躯与冰冷刀剑的接触,唰的一声,那手掌已被划开一条血痕,深如见骨。
疼,可是只有手掌的疼痛,才能盖得住心中的痛苦。
一人之死,牵扯出数人的自责与伤痛。
若缚灵地下有知,是否会为这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被人记住而感到满足。
四周的阴冷之气迅速蔓延开,高邑将手垂下,因为体内那药力的关系,血脉窜涌,一滴滴的落地,与缚灵回府时落下的血合二为一。
此刻,陵墓山,同样阴冷一片。
怨气聚集的地方,连空气中的雾气都是阴沉的。
深一脚,浅一脚,从山底爬到山顶上,戚子风扬的发梢已被沾湿。
以他的武功,一个轻功便可轻而易举到达山顶,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并未这么做,反倒是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山顶走去。
无比虔诚。
这陵墓山上堆积着无数座坟墓,全是漠城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们,他们家中没有多余的钱财权势去寻一个风水宝地,只能将就着随意找个能遮得住身子的地方暂且埋了。
日子长了,这陵墓山便与乱葬岗无异,拥挤的地方,刚过一个坟头,不到半米便是另一个,亲密的如同邻居。
无论外头是多么风和日丽,这山头上永远顶着一块乌云,散不去的浓稠怨气。
似乎有漫天的哭声在头顶盘旋,恨不得突然冲下来将山下的人啃食干净,乞求着附身于某个富贵之躯,来年投胎能有个好的归宿。
戚子风扬从不怕鬼神,在这众多坟头间穿行着,也神态自若,毫不退缩。
行走了许久,终于到达目的地。
那墓碑很新,与四周的比起来,颇有几分富贵。
上头书写着几个刚劲的大字:缚之源之墓。
缚之源,便是缚灵的父亲。
他常年患病,身子早已成了个虚壳,不过是苟延残喘着。
缚灵前脚刚离开,缚之源后脚便奄奄一息。
到了戚子风扬手中后,他也想过办法挽救,甚至还冒着受罚的风险,将宫中的御医也请了出来,为其诊断。
只是缚之源早已病入膏肓,御医也无力回天。
我是万古人间一剑修,诸天之上第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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