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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淑珍动了让贺云昭牵线贺家的心思之后,便在夜里同何伟业说了这事。
起初何伟业觉着愧对贺云昭,便不答应。耐不住卢淑珍一磨再磨,还把打劫一事的责任全推到黄氏身上,又哭诉说她少了一个弟弟,很有可能以后会没了娘家避讳,一双子女也要受牵连。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伟业一想,卢淑珍说的也对,贺云昭再不济现在日子过的也是一帆丰顺的,兄弟姐妹之间相互提携也是理所应当的,将来何耀祖若是发达了,不也可以庇佑长姐吗?
何伟业抱着子女们互惠互利的心态,把这件事放进了心里。
不过卢家三郎刚死,何云诗虽然不用守孝,这么快就赶着说亲不好,这事还得缓缓。
卢淑珍也同意不在这个当口说亲,但要尽快向贺家透露那个意思,不然别人先下手就糟了,等这段时间过了详谈。
夫妻二人终于谈妥了这件事,卢淑珍为着宽慰丈夫的心,主动摸索上他的身子,却被何伟业一把推开,道:“今儿才哭丧,你也不避讳避讳。”
卢淑珍自讨没趣,翻个身便睡了。
……
贺云昭自卢家巷口出来,稍稍逛了下忠信伯府名下的铺子,发现大部分都生意惨淡,铺子里的货物较之原来少了一半。
可想而知,忠信伯府的产业在程怀仁手里被糟践成了什么样子。
贺云昭思来想去,反正都要被败光了,不如用来做个人情。
回到伯府之后,贺云昭便着手给曹宗渭开始做护腕,一直做到天空浸染了淡墨般的黑色才歇下来。
墨绿色绵绸料子,用顾绣的针法绣了身穿盔甲的兜鍪大将,细细看去,眉目真切,身量身姿,竟然和曹宗渭有七八分相似,一旁还有米粒大小的字,上书“宗渭”二字。
贺云昭原先学女红只学了普通的针法,绣帕子荷包甚至是一架四扇的屏风都不成问题,但顾绣这般精致的绣技是在嫁给程怀仁之后才学的。
本该是新婚燕尔时候,两人已经为着小妾的事争吵得不可开交,贺云昭渐渐开始做别的事分散注意力,学顾绣便是其中一种。
那时候程怀仁连门都不许她出,贺云昭便只能静心静气地在屋里专心致志地找事情打发时间,半载之后,她的顾绣就已经绣得细致灵动,栩栩如生了。
贺云昭打算绣双面绣,这护腕只能算绣好了一半,她暂时搁在内室,欲等明日再绣。
夜里贺云昭用过饭,沐浴过后要歇下的时候,程怀仁挑在这个时候来了。
程怀仁跑去问贺云昭,调教玉枝玉叶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继子继母谈论调教通房丫鬟的事,怎么看怎么不妥。
次间里的灯虽然亮着,满室昏黄,贺云昭还是觉着不大舒服,她不想和他待在一处。
理了理领口,贺云昭坐在罗汉床上,冷冷地看着下方道:“你马上都要十六岁的人了,身边的丫鬟难道还能和以前一样?有些事我不便说,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娶妻之前都得有通房丫鬟教导,不然新婚夫妻如何洞房?
在烛火的照耀下,程怀仁脸上一半阴一半暗,不依不饶道:“母亲说清楚,丫鬟怎么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什么事不便说?”
他倒想知道,嫡母一个处子之身,到底对那事了解多少。
贺云昭不欲多言,只道:“妈妈会教她们两个怎么伺候你,你就莫要多问我了!”
程怀仁眯着眼笑道:“谢母亲关心,儿子不会辜负您的心意的!”
贺云昭不悦皱眉,她才懒得管他辜负不辜负,只等程怀仁略经事一些,她就着手准备说亲的事了。
贺云昭声音冰冷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以后这样晚的天儿,就不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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