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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想也是,被挑起了几分好奇心。
端木绯看也没看楚青语,直接对皇帝说道:“慕老爷,我今天特意带着小印出门,是和宣国公爷约好了,去国公府给一幅画盖印的。这印石我都找了好几个月,还是前不久偶然从祖父那里看到上好的桃花冻寿田石,磨了好久,才好不容易问祖父讨来的,又花了好几天才刻好的。”
她越说越是不舍,精致的小脸上愁眉苦脸的。
看着眼前这个模样单纯的小姑娘,皇帝动了动眉梢。
其实皇帝并没有完全释疑,只要安平活着一天,他也永远不可能彻底地释怀。
这种怀疑也难免带到了端木绯身上,毕竟她如今是安平未过门的儿媳了,而这对婆媳显然还颇为投缘……
端木绯在这个时候非要回静心殿去让皇帝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审视的目光在安平和端木绯之间扫视了一下,隐隐透着几分凛冽的寒光。
“阿隐。”皇帝突然唤了一声。
岑隐含笑地上前,聆听圣命令。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吹得岑隐的袍裾飞舞起来,猎猎作响,寒风中,他依旧身形挺拔如竹,不见一丝瑟缩,显得他削瘦的身形愈发隽秀,纵是躬身立于帝王之前,仍难掩其风华。
“你跑一趟静心殿,替小丫头看看去。”皇帝吩咐道,语气如常,但是目光尤为幽深,深邃如无底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他想让岑隐仔细去看看那静心殿到底有没有古怪。
“是,老爷。”岑隐笑着领命。
端木绯从善如流,乖巧地笑了,对着岑隐福了福身,“那麻烦岑公子了。”她借着福身的动作,飞快地向岑隐眨眨眼睛。
机敏如岑隐自是领会了端木绯的这个眼神,他微微一笑,那张绝美的脸庞如同那风雪中的红梅般,艳压群芳,“端木四姑娘客气了。”
岑隐转身往回走去,举手投足间总是从容不迫,明明他的步伐走得也不算慢,却给人一种安然缓行的感觉,如同一幅水墨画,令人赏心悦目。
“……”慕祐昌眸中闪过一抹急色,虽有心想阻止岑隐,却没有好的借口,只能作罢。
过犹不及。
他要是说得多了,只会让父皇对自己生疑。
慕祐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岑隐离开了,他的心跳砰砰加快,思绪混乱,对自己说,岑隐就算发现了静心殿走水,也应该不会猜到是自己干的……
楚青语也看着岑隐的背影,欲言又止,她下意识地绞着手上的帕子,一下又一下,心道:这也太不巧了。这么一招好棋难道就要毁在端木绯的手中……
这时,一个小內侍谨慎地请示皇帝:“老爷,您要不要到前面的亭子里小坐片刻?”
皇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宣武侯在一旁凑趣地说着:“老爷,我最近得了些五十年的陈年普洱,正好今天出门也带了,干脆我们在亭子里烧壶茶,老爷您给品品?”
二人一边说,一边就朝亭子的方向走去,其他人浩浩荡荡地跟随在皇帝身后。
而岑隐已经沿着脚下的青石砖小径转弯,静心殿就在前方十几丈外。
他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烧焦味从殿内飘了出来。
岑隐眸色一凝,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殿,一眼就看到之前被楚青语撕裂在地上的黄色帷幔燃烧了起来,赤红色的火焰肆意地吞噬着帷幔,扩张自己的地盘,熊熊火焰沿着帷幔蔓延,朝着上方烧去……
岑隐当机立断,拿起一旁沉甸甸的青铜香炉,把香炉里的香灰往火上一倒,又抬手把那燃烧的帷幔撕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几点零星的火花在香灰和帷幔之间不甘地跳跃了两下,就黯淡了下去,最后悄无声息。
岑隐随意地在地上扫视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一支几乎淹没在香灰中的蜡烛……他的目光在蜡烛上停顿了一瞬后,然后渐渐上移,落在了右边那排火烛上。
一排整齐的蜡烛上,那个突兀的“缺口”很是醒目。
岑隐眯了眯那双狭长魅惑的眼眸,眸底愈来愈亮,不禁想起刚才端木绯突然说她的小印不见了。
难道,她是猜到这里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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