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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我大跌眼镜的是,药仙竟冲在了最前头,随着那群有勇无谋的莽夫,将走投无路一心救世的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凉风刺骨,凄雨戚戚。
她直直地往下坠去,颊面上的轻纱被吹起了一角。
我正欲随她一同跳入万丈深渊,天幕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听声音来源,似是药仙梦外的异动。
难道,有人趁机溜入了茅草屋之中?
思及此,我急急捏碎了药仙的梦境,随手抄起轩辕剑,作防御的姿态,警惕地环顾着漆黑一片的地窖。
与此同时,药仙身上的赌咒已然应验。
眼下的他,七窍流血,性命垂危。
“孔雀胆的解药配方并未出错,你照着服用即可。”
话音刚落,药仙即颓然倒地,当场暴毙。
我淡淡地扫了眼死相凄惨的药仙,又闻榻板之上的窸窣脚步声,悄然将自身幻化成药仙的模样。
待一切准备就绪,我轻轻扛起昏迷不醒的祁汜,往榻板上一蹿,旋即以被褥掩去榻板下方深不可测的漆黑地窖。
茅屋中,烛火亦如往常,将血气与死气交叠于微熏的焦味中,悄无声息地掩去一室的阴冷。
“情况如何了?”
简陋陈旧的屏风后,传来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
不出所料,藏身于屏风后方之人,应当就是当年被万民被逼祭天,却侥幸存活下来的凰神凤主。
我不动声色地朝着被烛光照得隐隐有些发黄的纱质屏风,尽可能地模仿着药仙的嗓音,简答之,“孔雀胆之毒加之灭灵散的催化功效,她腹中孕灵早已化作一滩血水。”
“她可有性命之忧?”
“并无。悲伤过度,昏死了过去。”
我哑声答道,一骨碌翻身下榻,藏于广袖下的手紧攥着削肉如泥的锋利冰凌,步步紧逼屏风后那抹看不出身形的笼统身影。
“她还不能死,务必要照看好她。”
我缓步行至屏风前,温吞应着,“知道了。”
她并未对我设防,因而即便我离她仅余一步之遥,她依旧岿然不动毫无戒心地杵在我身前。
我一手紧攥着千叶冰凌,一手指端暗结蛛网,正寻思着如何堵死她的去路使她无处可逃,木架上的水盆却不合时宜地吐着三两个水泡。
啵——
水泡破灭声极其细微,但对于内力雄浑之人来说,已然是不可忽略的动静。
果不其然,她一听木架上传来突兀的水泡声,疾呼了一声“隔墙有耳”,便化作飞烟,遁逃而去。
我手中的千叶冰凌同千丝蛛网纷纷慢了一步,一轻一重地落在屏风后的方寸之地上。
“该死!”
我低咒了一句,猛然转过身子,冷盯着木架上泛着朵朵涟漪的水面,一脚将铜盆从架子上蹬落。
哗——
凉水泼洒一地,铜盆“当啷”作响,犹如平地惊雷,将烛光下的平和氛围撕得粉碎。
遽然间,一道几不可见的暗影隐匿于水渍中,以龟速向反方向移去。
我连连掏出袖中所剩无几的化影散,将之洒于暗影之上,冷眼看着暗影痛苦地挣扎着,直至化成封於的模样。
“坏了我的好事,还想遁逃?”我一脚踩在他的背脊上,语气不善地说道。
封於稍显错愕,细细地打量着我,“你是百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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