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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医院留到了太阳落山。
娜塔莎被转移到高级病房,她身上有许多程度不同的伤口,同时有脑震荡的症状,苏醒后一直呆呆愣愣的,大家陪在病房里,怕她受刺激,没提尤里的事。
不过,就算他们不说,娜塔莎应该也知道。
因为队长头衔交接到了她头上,个人面板里会有显示。
整个战队里,娜塔莎和尤里的感情最深,两人互相陪伴了一年多。
其次是阿达。
而沈墨和白幼薇都是入队不足一个月的新人,尽管会愤怒,会惋惜,会义愤填膺,但终究无法对娜塔莎的悲痛感同身受。
不知过了多久,娜塔莎声音嘶哑的开口:“尤里现在……在哪?”
沈墨打量她,见她神情还算平静,沉声回答:“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他变成了人偶,被带走了。”
规则如此,在这个世界,死去的人不会变为腐烂的尸体,而是逐渐胶化,直至变成一具人偶,被送往集中处理人偶的地方——就像白幼薇刚到生活区时的那个巨大坑洞。
尤里,确确实实死了。
明白了这个事实之后,娜塔莎久久的闭上了眼睛,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眼泪无声流淌。
极致的压抑,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蔓延。
他们原本是最有希望离开这里的战队,现在,队长死了,以如此极端的方式……
娜塔莎的泪水是涟涟不断的雨,她整个人躺在病床上发颤,手指紧攥着床单,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
伤口隐隐撕裂,她浑身疼,连哭也不能痛痛快快宣泄。
“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娜塔莎哽咽道。
白幼薇稍稍蹙眉,轻声说:“娜塔莎,如果特别难受的话,我建议你打一针镇静剂,你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休息。”
“谢谢……但是,不用……”她不住的深呼吸,以控制发抖的声音,眼泪不住往下淌,连说话也困难,“我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白幼薇看着她,心里明白娜塔莎不愿在他们几个人面前失态,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喊我们,或者按床边的呼叫铃。”
娜塔莎勉力点了下头。
三人退出病房。
阿达走到门口时,想起了什么,默然回到病床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木头小人,轻轻塞进娜塔莎手里。
“尤里留下的。”阿达低声说。
娜塔莎的眼泪流的更急了。
阿达不忍多看,匆匆走出病房。
刚合上门,便听见里面传出无法压抑的哭声,带着歇斯底里的嘶喊,和痛苦不堪的呜咽。
阿达眼眶更红,转身看白幼薇:“就这么让她哭吗?刚捡回来一条命,医生说她不能受太大刺激……”
“不然怎么办?”白幼薇也无奈,盯着已经合上的病房门,“先看看吧,如果她哭得停不下来,也只能叫医生想办法了。”
阿达心里窝火得厉害,伸出拳头,难以忍受的狠砸了下墙壁,红着眼道:“尤里不能白死!我不会放过那家伙!”
“在城区动手的风险太大,除非你也能避开巡逻警卫,并送给对方一枚炸|弹。”白幼薇无情的说道,“但你连对方的地址都不知道,更不要提对方现在一定处于高度戒备中,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难道就这么算了?!”阿达不服。
“当然不能算了。”白幼薇语调平静,慢慢道,“他自己设的局,只完成了一半,还剩一半,他肯定会再次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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