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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卫做不出别的反应,就迎着那双猩红的眼瞳,迅速抱着西卫转了个身。
将自己的后背留到了另一面。
不行。
不行,你别死,要死也是我死。
耳边先后闪过两道身影,察觉动静赶来的北卫和南卫掠过受伤的两人直直的抵御住即将落下的杀机。
但东卫没有反应,他没有迅速回头朝着北卫抱怨大喊“你怎么才来!”
只是精神恍惚抱着失去气力的人,抖着双臂将人抱起来,慌不择路的躲出去一段,擦跪到地上又惊慌失措的哆嗦着。
他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搂着西卫的后颈将人靠在自己身上。
盯着对方身上大片粘稠血迹不知道该怎么办,血迹太多了,甚至还在不断的阵阵呕出。
就像是流不尽的红潭湖泊,顺着面具和遮挡口鼻的布料迅速往外渗。
湿透了,全是血。
流淌进脖子前胸大片大片,散发着浓郁的铁锈味。
东卫抖着手指来回慌乱不知该如何下手,看向西卫半垂的双眼才迅速将脸上已经湿透的布料扯下,看着阵阵流出的血迹忙乱的用袖子擦抹。
连面具后都是血,灌的鼻子眼睛处都是。
他又立即颤抖着将面具解开,惊慌撇到一旁,见到眉目脸颊满满的血迹连话都说不连贯。
“你你你别死,你不许死——!”
他不停的用袖子擦拭对方脸上的污血,全然没有了方才还满是嫌弃的模样,就不停的擦。
擦了又流,流了再擦。
直至袖口已经完全被浸湿,擦过去反倒更是一片血红。
身后是激烈的打斗声,东卫的心跳无法抑制的狂跳。
方才那用尽全力的一掌,就在他眼前,结结实实拍在了西卫后心上。
不是挨在四肢上,不是挨在肩胯上,就砸在了后心上。
就那么浓厚的内力,不死不休的狠劲,足以将脏腑震损,东卫实在是慌了,哪怕觉得自己今日真的会死在这。
他也没有如此慌张,顶多是视死如归罢了。
可是西卫不能死,他不能死啊。
无法保持镇定的视线中,西卫脸颊上血迹斑斑,即使他不停的擦拭,也还是血红一片。
那湿漉漉污浊的血迹,无法掩盖住略显痛苦的眉目。
眉头微蹙,眼神逐渐涣散。
东卫半张着嘴,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无法从口中再发出半点声响。
只能无声的从心里呐喊。
你不能死啊。
只有我能死,你不能死。
爹娘拼尽性命才将你保全,你怎么能枉费了他们的苦心。
西卫显出涣散的目光里,平日的沉稳疏离尽褪,仅留下一种强撑许久的茫然。
就像是儿时血光冲天的那个场景,周围所有人都被屠尽,父母尸身凉透,所有人都没了生息。
东卫冲进家门亲眼目睹时,屠杀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惊恐万分,心如刀绞,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在那一天自己仿佛又是被独独抛下的那一个。
永远都是将他摒弃在外,叫他要独自去面对这种锥心炼狱。
自幼他就不能承欢父母膝下。
兄弟二人呱呱坠地不过相差毫厘,有着相同的模样,相同的一切,却独独因为他是哥哥,就要被狠心送到外祖家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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