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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错了?”
贤妃恨他是一个大病缠身的怪物,为了让他变成正常人,请巫师给他驱邪,请蛊师给他下蛊,请和尚给他超度。
他坐在祭坛上,还没死,就已经吃上祭品了。
贤妃披头散发拎着桃木剑,疯子似的冲他厉喊,叫他从她儿子的身体中滚出去,叫他去死。
桃木剑一下下拍到身上,小贺寅一动不动,他乖乖坐好:“母妃,阿寅是病了啊。”
“住嘴!怪物,去死,去死!!”
她将他关进水牢,银环毒蛇就在身边环绕,盘在他脖子上吐信子。
它也嫌他是个怪物,后来溜到一边再也没过来。
贤妃一直没能怀上第二个孩子,又把他从水牢里提出来,做贼似的请来一个江湖郎中,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他那一年浑身肿胀溃烂,见不得人。
后来好了,贤妃又叫他吃画屏春。
他从六岁起,就开始吃那要命的东西了,据说吃了这个药以后,连骨头都会发黑朽烂。
贺寅把秋千轻轻推了一下。
“我该怎么留住他?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不懂金卯为什么生气。
他看别人坐上秋千都是很高兴的样子。
贺寅盯着院门。
他很想一下子就越过金卯的心防,与对方唇齿相依,轻声道着满心爱意。
贺寅去镜子前,给自己擦了点药。
他现在就剩这张脸还算值钱,要是毁容了,金卯就不会看他了。
贺寅把药瓶子放回抽屉,看向金卯戴过的戒指。
他把戒指拿起来,轻哼着一曲小调,在戒指上吻了吻。
戒指是老物件,金卯在司礼监当秉笔太监时不小心弄丢了,他找了许久,却不想被九殿下捡走了。
金卯很反感同居,每天都把这寓所当一个临时下脚处,晚上回来睡觉,天一亮就走。
他不在意贺寅到底在这个家里花了多少心思,他很吝啬的,没给贺寅半点关注。
这样一个来去匆匆的人,自然也不会过来照镜子,更不会打开抽屉看一眼。
饭桌上的六道隔夜冷菜被冷油凝固,两碗米饭原封不动,放置太久,米粒已经失去光泽。
贺寅默默站在桌前。
他养了一个脾气很差的娇气包。
他的娇气包好坏啊,不吃他做的东西。
“怎么办呢?”
把菜倒掉吧。
饭厅门口传来一声呜咽,贺寅偏头看去。
一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流浪狗拖着断腿,瘦骨嶙峋的爬上了一级台阶,摇尾乞怜的望向贺寅。
它肚子深深瘪下去,灰白的皮毛上沾着泥脚印。
大概是被打怕了,只敢窝在门口试探这陌生人的态度。
贺寅面无表情。
“好丑。”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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